勇敢麵對嗎?
她害怕媽媽,等不及她,就先……
酸澀的眼睛脹痛脹痛的,媽媽的病房,燈光通亮,醫生在那裏忙進忙出,滴滴的聲音,持續不斷,直到拉長消失。
“艾小姐,我們已經盡力了。”
“你進去陪陪病人吧!”
醫生一個一個從她身邊走出去,她卻無力去抓住一個,讓他們再努力一下。
“媽、媽媽……”艾悠跪在床前,握著那雙已經在失去溫熱的手。
“對、不、起、悠、兒,媽媽、無法陪、你、了。”透支了力氣的手,艱難地回握著艾悠。
“媽、我不要你離開我,我不要,不要……”艾悠搖晃著腦袋,忍著眼淚沙啞的說。
“悠兒,媽……”再也沒有聲音了,那已經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樣的媽媽離開了。
目睹著媽媽斷氣,艾悠怔愣了片刻,隨後病房裏是失去至親的痛苦哭聲。
她最愛的媽媽,離開了她,這世上就隻有她一個人了。
為什麼?為什麼?她和媽媽的相處就如此短暫?
聽到哭聲,莫天晟的額頭加劇的疼痛,腦門上的筋更是緊繃著。
揉著額頭,從病房前路過,有些煩躁地問站在走廊裏的陳醫生。
“這是怎麼了?”
“一個病人去世了,家屬傷心。”陳醫生簡單的解釋。
“吵死了。”莫天晟低喝一句。
“董事長又頭疼了嗎?要不要我去拿些藥止痛?”陳醫生知道莫天晟的老毛病,有些擔心的問。
“不用。”莫天晟冷聲拒絕,往開著的病房門裏麵看了眼。
那個女孩……不是前幾天被他車撞的那個嗎!
“這位家屬是那個乳腺癌晚期的那位?”
“嗯。”陳醫生點點頭,有些好奇莫天晟怎麼會知道,但他沒有詢問。
“她家欠下的醫藥費先不催,等她辦理好後事再說。”莫天晟揉著額頭,沉默了會說道。
“是。”陳醫生應下,心裏更加驚訝,有‘暴君’之稱的莫天晟,會有同情心,這說出去,隻怕商界的人都不敢相信。
“把門關上,我走了。”再多呆一刻,莫天晟完全相信自己的腦袋會炸開,所以說完就趕緊離開了。
等莫天晟離開後,陳醫生沒有關上門,反而又走了進去,他的一隻手插在白褂子的口袋裏,好像捏著什麼東西。
“艾小姐,這是你媽媽生前放在我這裏的東西,讓我在她去世後給你。”陳醫生走到艾悠的旁邊,安慰的拍拍艾悠的肩膀,把信封放在艾悠的手裏。
“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還要好好過日子。”見多了生老病死,其實陳醫生的心裏沒有多少憐憫,隻是對這對苦難的母女,多多少少還有些同情,所以才會幫死者遞交遺物。
艾悠沒有立即拆開信來看,等她哭的累了,靠著病床坐在地上,才慢慢地看起信封裏的內容。
一張出生證明,一張房契,還有一張媽媽寫的遺書。
信上的內容,就隻是簡單的交代艾悠把房子賣了還債,讓她好好生活,今後找個好人家嫁了。
還說會在天堂看著她幸福的過日子!其它就沒有了。
看完信的艾悠,又想哭,眼淚卻流不出來,隻能紅著眼睛,像小獸一樣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媽媽的房子不能賣,那是她和媽媽的家,家怎麼可以賣掉?
媽媽已經去世了,可家還在,她會好好守著屬於她們的家。
至於,欠下醫院的五十萬,她一定會想辦法還上。
不管用什麼辦法,就算是答應木希媛,她也絕不會把房子賣掉。
這一刻的艾悠,就像是蛻變了一樣,整個人變得沉默堅強起來。
媽媽的葬禮,除了她沒有誰來參加,也不需要有誰參加。
處理好媽媽的後事後,艾悠就去公司上班了,同時也打電話約了木希媛。
上午的咖啡店,生意冷冷清清,悠揚的笛聲在咖啡店裏流淌,艾悠和木希媛坐在角落裏。
攪拌著麵前的咖啡,木希媛的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
與之相比對麵的艾悠,整個人瘦弱蒼白,仿佛一陣風來過就能把人帶走。
“我沒有想到你會答應。”
“對於你媽媽去世的事情,我很傷心,請節哀。”木希媛把一縷落在頰邊的發絲放在耳際,真誠的看著艾悠。
“謝謝,能把協議給我看看嗎?”艾悠沙啞著聲音,既然決定做某些事情,那她就不會給自己後悔的餘地。
“協議在這裏,你真的不後悔?”木希媛把文件袋扣在手指下,還是有些擔憂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