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號
“我……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熊凋心中苦笑,這個女子自己根本不知道名字。隻是在之前有過些許糾葛。
“我這就來救你!”
這本是無解之毒,你如何能救。
“我……”四號從頭上抽出一根金簪,咬了咬牙,插入了自己的眼睛!
四號立刻將自己的嘴巴捂住,不讓自己的慘叫聲傳出門外。
鮮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帶走了臉上的胭脂,打濕華麗的衣領。
熊凋心中震驚無比,就算你能舍去眼睛,可這眼睛也是沒用的啊。
那姑娘的眼睛在流血,手上也在流血。她壓抑著自己的痛苦,不斷扭曲著柔軟的身子。
熊凋將眼睛閉上了,並不是他控製眼睛的肌肉鬆弛,而是不願意看這樣的場景。他心中震撼,雖不能救自己,但這也代表她的一種態度。
“你還記得那時的事情嗎?”女子將眼珠從金簪前段取下,慢慢地放入熊凋的嘴中。
那時的事情!
熊凋隻記得自己的腳鐐,人,一個連著一個。那條路似乎沒有盡頭,有的隻是頭頂的烈日,腳底尖銳的石塊,與身旁揮舞著的皮鞭。其他的奴隸,熊凋竟然一個都不記得了,唯一記得的是押解他們的那人,他似乎叫張三。
“還記得,你給我的那半塊餅嗎?就是你的那半塊餅,讓我活了下來。”
張三押解那些奴隸,原本每日有兩塊餅。可張三出來後,克扣奴隸們的食物,由最初的一日兩塊,變成一日一塊,最後變成兩日半塊。
“我的餅被其它奴隸奪走,是你分了我半塊。”
這件事熊凋幾乎忘記,可這姑娘卻一直記著。
眼珠順著食道慢慢滑下,這滋味可不好受。如果平時人一定會咳出來,可現在熊凋連咳嗽都不會了。
眼珠帶著鮮血,隨著自然流向喉嚨深處的唾液,慢慢入腹。
“從那之後,我一直不能忘記你。你被那殺手帶走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女孩的臉上在笑,一隻眼流著淚水,另一隻流著血。
她盡量讓自己笑得好看一些,盡量為眼前這個每日出現在夢中的男人展現出最美的一麵。
“你那時,竟然將自己的食物分給別人,你真是太幼稚了。”
熊凋的幼稚讓他中的這“仙女情”,但熊凋的幼稚也讓她得到了解藥。
女孩得到了半塊餅,卻依然舍去了自己的一隻眼珠。
“仙女情”之毒,必須仙女一樣的情才能解開。
“八號,你知道嗎?在這麼長時間的思戀中,我已經愛上了你。我愛上了我腦海中的你,但那也是你!”
“我帶你走。”
熊凋攙扶著女孩,慢慢了出去。
這裏根本沒有守衛,水鳳仙怎麼也想不到,熊凋的毒能被解開。
船已靠岸。
洞庭湖畔,嶽州府。
“帶你去找醫生。”
“不用了,讓我陪在你身邊就夠了。水鳳仙早給我們下了毒,她也不會再給我解藥。”
▉金鈴
熊凋如果要藏,別人就一定找不到。
水上鳳樓原本是第二天就離開的,可一連停了七日才離開。
洞庭湖畔居民,靠湖吃湖。大部分都是漁民。漁民無家,漁船就是家。
岸邊、水麵,全是一艘艘捕魚的船隻。
在離鳳樓不遠處,湖中心的一艘漁船上,熊凋懷裏躺著一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