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章 放水養魚(1 / 2)

鄭慶義回老家後,見到玉花容光滿麵的,不由得高興起來,剛過完年就領著玉花和鄭玖馨回到站內。玉花把煙戒了,這讓鄭慶義非常歡心。過完年,回來時,關東雖然春寒料峭,他卻感覺熱血沸騰,看到啥都覺著可愛美好。他時刻檢討自己對玉花關心不夠,才造成玉花抽大煙,麵對玉花的時候,內心總有一種愧疚感。每天,除了正常巡視各個商鋪,減少了或者不參加各種應酬,對於必要的應酬,總是要先跟玉花說一聲才參加。他要更多地體貼、愛護玉花。

陳成煜從打八麵城進胡子,一直沒敢去,一應事兒都是有人來回傳話。聽說鄭慶義回來了,就連忙見鄭慶義,進屋就哭喪著臉說:“八麵城那兒進胡子了,我沒敢回去。”

鄭慶義問:“咋回事?傷人沒有?”

“沒--,沒有。”

“沒傷人就好,坐那穩穩神,慢慢說吧。”

陳成煜喘了口氣,又咕嚕喝了一大口水,就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我正在吃飯,就聽人喊:‘胡子來啦--。’接著聽‘當、當’放兩槍,槍響過後,沒有敢喊了。不一會兒就聽胡子馬隊朝這奔這兒來。大門早就關了,我們從門縫往外看,隻見那些胡子停在外麵,拿著長槍指向鋪子,嚇得我們立刻爬到地上。有一會兒,不知道為啥,胡子忽然拐個彎就走了。以後聽說胡子把另外兩個鋪子給搶光了才走的。”未了陳成煜說:“我怕極了,就沒敢去,都是那兒的人來。”

鄭慶義看著陳成煜心裏好笑,這麼大一個小夥子,怕胡子怕成這樣。不禁笑笑說:“瞅你嚇那樣,不是沒進鋪子嗎?”

陳成煜說:“那天,我帶不少錢回去的,要沒這些錢我就不那麼怕了。”

鄭慶義說:“胡子真要是進去,你就把錢給他,要啥拿啥。我看胡子還是有講究的,要錢不要命。那你就來他個要命不要錢。現在,不是沒事了嗎?到時候的時候,你先把那兒的事處理完了回來吧。郭寶中出號了,我身邊得有個人手。”

這時,林玉軒過來說:“有幾個地戶租子沒交,老尚頭,有兩年沒交租了,你看咋整?”

“去人看了嗎?”

“外櫃去兩趟了,窮個叮當的。”

“以前挺不錯的,現在咋整的?”

“聽說爹媽沒了,拉了不少饑荒。又受點災。”

“你們別為難他,我很了解他,不是實在解不開,不會不交租。再說找個能種好地的也不那麼容易。”

四平街在五站正西十五裏地,四平街也是由古驛站發展起來的,原是方圓幾十裏的重鎮。古屬韓洲,為奉化縣(今梨樹縣)縣轄新恩社駐地。四平街地名由來有兩個說法。一種說法是:清乾隆十九年,乾隆皇帝巡幸吉林,就是順著趙正義他們走過的古驛道,來到四平街這兒。乾隆見此處地勢平坦,四望無垠,故以四平街名之。另一種說法是:四平街距四周較大集鎮的裏程相同,即:東至半拉山門鎮;西到八麵城鎮;南至鴜鷺樹鎮;北到買賣街(今梨樹鎮),四至恰巧都為四十華裏。故以此名之。地名傳說都是很美麗的,不管是哪種說法,總有深刻的含義,為後人留下想象的空間。不管名稱是怎麼來的,而這裏集聚了眾多的商號,使街內顯得相當繁華。難怪說這裏是方圓幾十裏的糧穀集散之地。但現在曾經的政治經濟中心的鎮子,熱熱鬧鬧的糧穀集散地,由於鐵道一通,已經變得默默無聞了。隻有從門臉上還能看出臨街的房子曾經開過買賣。

尚春曉就住在這個鎮子的西頭。尚春曉五十多歲,老伴姓薑,兩個兒子,大兒子叫栓柱,有一個孫子。二兒子叫鐵蛋,一個女兒叫香草。

尚家把地賣給鄭慶義後,成了鄭慶義的地戶。有兩年了。因奉票的毛荒,糧食不少打,可確越來越不值錢,在義和順錢莊借不少錢,開始還能春借秋還,慢慢地入不敷出。尚春曉父母去世,拉下一屁眼饑荒。他是家中老大,債務分擔的自然要多些。迫不得已拿地頂了債。拿地頂債日子也難過,幾年功夫家裏已窮得叮當響。沒有牲口,沒有錢,地也難種。尚春曉望著曾經是自己的八十晌地,雖然還讓自己種,可沒有錢地都種不起。他爬在壟台上,大聲地嚎啕,東家沒有派人到家催要地租,再這樣賴皮賴臉的種下去,自個兒這臉麵上有點過不去。最後決定不種地了,去當長工或打短工。回到家裏,把兩個兒子叫過來說:“兒子,爹無能,實在是挺不住了,地,咱就不種了,咱沒地了,錢沒法借。再說這地越種越窮。你倆出去給人家當長工去吧,一年還能弄個百八的。我也出去給人家打個短工啥的。要不這麼混啥時才是個頭啊。”

栓柱說:“爹,你不是跟那個鄭老寒好嗎?求求他把咋家租給免嘍,不就結了嗎?”

鐵蛋也同意哥的說法:“爹,你別抹不開麵子。不種地幹啥也。我不娶媳婦行了,咋也得把香草把發出嫁吧。”

尚春曉搖搖頭說:“你倆別說了,求人家,我這老臉往哪擱。”

兩兒子長籲短歎想不出啥招來,隻好同意爹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