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芬慧似乎打消了顧慮,於是大膽地說道:“李歡歡會不會是患有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簡稱DID患者。”
我對DID患者的含義並不理解,但是對許芬慧能夠提出這麼高深的疑問感到非常自豪。
楊主任張嘴驚歎了一下,想了一下,隨後說道:“小許說的還真有可能,隻是我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患者所以沒想到這一點,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在臨床上也經常被忽略掉。”
隨後楊主任跟我們大概講述了一下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的含義。這種患者擁有不同種身份的人格,以往也被稱為多重人格障礙,分離出的每一個人格都是穩定,發展完整,擁有各自思考模式和記憶的,就像是一個身體裏住著幾個不同的靈魂,他們輪流控製著患者的行為,此時原本的人格對這段時間是沒有意識也沒有記憶的。
通常在此分裂現象開始時,原本的人格(即未產生多重人格前的人格,或稱主人格)並不知道其他人格的存在,所以即使患者發現自己的記憶有截斷的現象,也無法知道自己已有多重人格,也有一些嚴重的病例,主人格甚至“沉睡”十多年。但分裂出的人格中往往會有一個是知道所有事的,如果這個人格願意合作,治療人員就能從中得知許多有益的資料,從而通過對多重人格的整合來進行治療。
最後楊主任針對李歡歡的情況作出了自己的分析,“李歡歡開始昏迷的時間在一個月前,而王耀強半個月前才偷偷在晚上把李歡歡帶回去。說明李歡歡的第二種身份應該是半個月前蘇醒過來的,也許是王耀強來看望她時發現的,也有可能是李歡歡第二種身份醒來後自己偷偷跑回去的,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至於王耀強為什麼要隱瞞,我也覺得很不解。”
“隻可惜永遠也沒法去問王耀強了。”我歎息道。
“晚上等李歡歡的第二種身份蘇醒後,我們可以審問她吧?”花小朶向楊主任問道。
“沒問題,李歡歡的第二種身份既然能夠認出自己的丈夫,找到自己的家,說明正好是知道她各種人格所有事情的其中一種人格,我們也正好從這開始治療,隨後的時間裏她很可能還會出現第三種,甚至第四種人格特征,所以得盡快治療。不過在這方麵我還得請教一下我從海外留學回來的老同學。”楊主任露出謙卑的笑容。
“那我們晚上再來打擾了。”花小朶客氣地笑道。
“不打擾,不打擾。”楊主任也顯得很客氣。
離開療養院之後,花小朶決定前往王耀強的公司調查。今天送李歡歡回來的神秘男子肯定是幫凶,說不定還是主謀,李歡歡可能隻是被利用的一顆棋子。結合之前馬可認為同謀是王耀強認識的人這一點,去王耀強公司調查的確是當務之急。
不過,馬可並沒打算和花小朶一同前往,他似乎對王耀強本人更感興趣,“我想先去你們刑警隊的解剖室了解一下王耀強死因的最新進展。”
花小朶沒有強拉上馬可,於是我和馬可驅車前往刑警隊,花小朶則率領她的部下前往王耀強位於崗廈新村的星河傳媒有限公司。
在前往刑警隊的路上,和馬可相繼點上一支藍白沙後,我感歎道:“還是科學的力量偉大啊!得虧了許芬慧睿智的提醒,讓楊主任對李歡歡的異常有了科學的解釋,我們也不必再懷疑有鬼魅的出現了。”
“請把‘們’字去掉,我可從沒你那樣的懷疑。”馬可笑了笑。
我鄙視了一眼馬可,然後把目光投向車外。忽然一種意識閃過我腦海:馬可是不是早就懷疑許芬慧昨晚看到的並不是李歡歡,他昨晚故意不提出這個疑問,隻是在顧及我的感受,不想打擊我的成就感吧?我略顯不安地問馬可:“你是不是早就懷疑李歡歡被人頂替這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