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凳子比較好坐,我剛捂熱了。”花吟夕厚著臉皮道:“那張太涼。”
不要臉!
蘇問北一哆嗦,隻覺得頭皮有些發麻。花吟夕一句話,讓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韓陌臉色陰沉,盯著花吟夕抓著蘇青珃的那隻手,好想快要控製不住心中的怒意。
“謝謝,不用!”這家夥又鬧什麼幺蛾子,不嫌丟人嗎?
“用的。”花吟夕不識相道。
“放開!”蘇青珃狠狠將他的手甩開。嗯,沒甩掉。
“不放!”花吟夕拉著她,很是不依不饒。
“花吟夕,你夠了!”蘇青珃終於有些生氣,冷著臉道:“我再說一次,手給我放開。”
蘇青珃粉麵含煞,眼神冷冷的,表情冷冷的,聲音更是冷冷冰冰的。任誰都能一眼看出,她是真的在生氣。
王爺在上!
蘇問北心中暗道,郡主認真嚴肅的時候,那股子威嚴氣勢可是絲毫不比王爺遜色。就連他隔著老遠看見了,都覺得心肝兒有些發怵發顫。
韓陌盯著花吟夕心中冷哼,倒想看看他如何收場。他比誰都清楚,蘇青珃從來不是依附男人而生的菟絲花。更不是會聽從別人命令,讓她往東便往東,讓她向西便向西的小女人。
她看上去靜雅溫婉,骨子裏卻是十頭牛都拉不回的執拗和倔強。她隻做她願意做的事,符合她原則的事。花吟夕這樣唐突冒昧的硬抓著她,隻會適得其反。
她不願意的事,沒人能夠強迫她。
花吟夕抓著她的手微微動了動,似乎在猶豫。
蘇青珃也不說話,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眼中透露出的目光隱含著不容置疑,以及一絲耐心快要耗盡的怒氣。
花吟夕瞅了瞅她的臉色,在生氣,很生氣,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似乎越來越生氣。回想起困在穀中時為數不多的幾次冷戰,他權衡利弊,最後還是在蘇青珃的目光下將手鬆開。
被駱無涯灌輸了全身的內力之後,花吟夕已經算得上當世的絕頂高手之一。韓陌這樣在東齊號稱武功拔尖的人物,來十個也不夠花吟夕練手的。他有了強大無比的內力,雖然還不能夠隨心所欲的控製。但隻要他想,便能輕而易舉的拉扯著蘇青珃讓坐下。
但是然後呢?
小花會生氣,很生氣很生氣。
花吟夕有自信與一群高手對決,仍顯得氣定神閑,遊刃有餘。
可是和蘇青珃冷戰,他一次都沒贏過。
韓陌的目光微閃,他承認自己心中有些暗喜。不管花吟夕表現得與蘇青珃有多親近,都不過是刻意做出來的表象。他抓不住她,也沒人能抓住她。能困住蘇青珃的,隻有她自己。
蘇青珃微微呼出口氣,理了理袖子正要走開,花吟夕卻突然肩膀一垂的趴在桌上。
“我的頭好疼!”花吟夕捂著腦袋,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裝!叫你裝!
蘇問北和韓陌都是心中暗罵,再沒見過比這更粗劣敷衍的演技。
“你又鬧什麼?”蘇青珃瞪他。
“我頭好疼,不信你摸摸。”花吟夕順勢又牽著她的手覆在自己頭上,說話的語氣竟然有些像撒嬌。“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沒調理好,真氣好像又有些不穩。”這一句倒是真真切切的大實話,隻不過除了蘇青珃,便再沒人信了。
“花吟夕,我們在這裏是為了商討軍國大事,沒時間看你胡鬧。”韓陌終於忍不住冷著聲音開口道:“你要是真有什麼頭疼腦熱,大可出去休息。用不著在這裏裝模作樣!”
蘇問北眉頭一皺,很是有些不悅。這灰羽城畢竟是他的地盤,韓陌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這裏說三道四、指手畫腳!
“韓將軍,請你說話注意些分寸。你說誰在裝模作樣?”蘇問北還沒說話,蘇青珃卻先開口了。她目光冰冷的看著韓陌道。
隻這一下,便能看出親疏遠近來。蘇青珃對花吟夕的生氣,是一種親近之人才會有的“仗勢欺人”。對著韓陌,卻是真正的冰冷和直白。
韓陌被她堵得心中一悶,麵沉如水語帶譏諷道:“不過是入個座,就要耽擱半個時辰?蝴蝶公子要是還有什麼別的要求,最好一並提出來。省得待會兒談正事的時候,大家還要分心來照顧你。”
“這位……韓什麼什麼的。”花吟夕偏著頭看他,不吃半點虧的頂回去道:“這裏好像是灰羽城,我和小花可是蘇將軍的重要客人。主人家都不發話,你這個沾了光混進來的搭子,碎嘴個什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