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接任新國醫堂的主席之後,最擔心的並不是國醫堂的整改工作,畢竟有侯秘書從旁協助,很多事情都要方便得多,現在他最擔心的是國醫堂的人心向悖。
霍家掌控了國醫堂數十年,可謂是可謂是根深蒂固,深得人心,現在體製上從私有企業變成了國有企業,又空降下來林逸這麼個主席,國醫堂的名醫專家們肯定難以接受,最重要的是,現在外麵盛傳霍子航的死和國醫堂被查處,這一係列事件都與林逸有密切的關係,這就更加劇了國醫堂眾人對林逸這個新主席的抵製態度。
果然,當衛生部宣布全盤接收國醫堂,並將任命林逸為新國醫堂的主席時,國醫堂的眾多專家和名醫都紛紛遞交了辭職信,這讓新官上任的林逸很是尷尬,如果沒有了這些專家名醫,那麼國醫堂還是國醫堂嗎?還是整個中醫界最權威的中醫機構嗎?
不能走!
一個都不能走!
當然,林逸並沒有打算要用強製手段將這些專家名醫留下,因為就算他用強製手段也沒有用,這些老家夥都與霍伯昌私交甚密,而且清高得很,過激的手段不僅不會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會適得其反。
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唄!
所以林逸在就職之後,親自登門霍公館,拜訪了霍伯昌。
這是林逸第二次來霍公館了,這裏的一切談不上熟悉,但也不陌生,隻是總覺得充斥著一種物是人非的淡淡憂傷,他走進院子的時候,霍伯昌還是像上次一樣在院子裏侍弄著他的花花草草,可林逸再也看不出來這位老人的閑情逸致,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孤單落寞。
“霍老先生!”林逸在背後輕輕喚了一聲。
霍伯昌應聲轉過身來,放下手中的灑水壺,指了指不遠處的石凳,示意林逸先坐,他在水龍頭前洗了個手之後,緩緩走過去坐在了林逸的對麵。
兩人沉默相對,氣氛有些尷尬。
最終還是林逸打破了沉默,開口問道:“霍老先生,近來可好?”
“還不錯,每天養養花,看看書……老年人不都是這樣過的嘛!”霍伯昌很豁達地笑道,“林逸,你也不要有心理負擔,子航落得如此結果,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在近些年裏,我雖然一直擔任著國醫堂的董事長,但國醫堂的大小事務,我基本都放權讓子航在處理,直到這次我們國醫堂被調查,我才知道他這些年背著我做了這麼多混蛋的事情!”
“逝者已矣,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林逸沉聲寬慰道,“無論霍子航之前做過了什麼事情,但現在,他的死也能為他償還全部罪過了,我們活著的人還得繼續往前看對不對?”
“唉……”霍伯昌悠長地一聲歎息,“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可抱怨的了,陸部長還算是顧念舊情,國醫堂這些年所犯下的事情,我這個董事長難辭其咎,可他都不予追究,隻是罰沒了國醫堂,這樣也好,我這把老骨頭早就該退位讓賢了!”
說及此處,霍伯昌猛地抬起頭來望著林逸,滿眼希冀道:“林逸,我聽說你已經出任了新國醫堂的主席,你可得好好幹啊,不要有包袱,國醫堂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但是國醫堂日後的方向,還得你來把握啊!”
林逸堅定地點了點頭,卻麵露難色道:“霍老先生,實不相瞞,我今天來其實是想請您幫忙的!”
“我現在還能幫你什麼忙?”霍伯昌不解地問道。
“我想請您出任國醫堂的名譽顧問!”林逸也不繞彎子,直言不諱道,“我知道,現在請您出任國醫堂的名譽顧問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而且多多少少還有點兒諷刺的感覺,但我絕對沒有諷刺、挖苦您的意思,而是現在國醫堂從體製到全方麵的改革,這個過渡的過程恐怕還得需要您的幫忙!”
霍伯昌恍然大悟,眯著眼問道:“是我的那些老朋友在給改革製造困難吧?”
林逸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霍老先生,中醫目前本來就萎靡不振,再也經不起折騰了,需要的是所有中醫從業者的同心協力振興中醫,而國醫堂的老專家名醫們,他們現在就是中醫的中流砥柱,我不希望他們離開!”
霍伯昌眯著眼想了想,突然揚起頭問道:“你到底是想讓我幫你凝聚國醫堂所有專家名醫的力量振興中醫呢?還是想我幫你掃清你出任國醫堂主席路上的障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