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淩虛嶺,阮超立即向烏雲發出飛符,除了介紹淩虛上人與青蓮夫妻之外,特別吩咐搜羅各地妖魔的同時,關注沿途的人仙,逐個示警。
天鼓嶺雖然還是妖魔的天下,卻已經改頭換麵,不再是原先可怕的魔窟,在容洲的人仙中擁有很高的信譽,甚至於可以單獨參加黃石互市,說話比阮超還管用。
白馬王看了看阮超,遲疑道:“老弟,還有事嗎?”如今不同往日,大災說遠不遠,說近不近,隨時都會突然爆發,它擔心夜長夢多,措手不及。
阮超笑著搖頭:“大哥不要害怕,現在就回天馬原。”白馬王笑逐顏開,“這就對了,疏散眾靈固然重要,但咱們必須做好準備工作,有了自保能力才能拯救更多的生靈。”
阮超化出虛空鏡,凝視著外界的景色,天色雖暗,但是茂密的森林、碧綠的草原清晰可見,緩緩地說道:“大哥說得對,四峰合一之後,不僅要收留妖魔,而且這些花草樹木、魚蟲也要盡量收取,否則將毀於一旦,唉,它們同屬七靈,有生命、有靈性,假以時日,同樣會成靈、成真。”
白馬王嘿嘿笑道:“老弟何必多愁善感?生生死死,循環往複,太玄看似風平浪靜,天災人禍其實從不間斷,每次大劫都是死傷慘重,一片廢墟,滿目蒼涼,但是生靈的恢複能力極強,遠遠超過我們的想象。就拿天馬原來說吧,每百萬年大旱一次,河流斷流,草原消失,鳥獸十不存一,可千年之後呢?天馬原還是天馬原,一切照舊,處處生機,甚至於比從前更加興盛。”
阮超神情一正,認真的說道:“這一次不同以往,如果容洲不存在了,它們還能重煥生機吧?”
白馬王愣了一下,臉色微變,不自信的說道:“能夠摧毀整個容洲?縱橫數千萬裏?有這麼大的威力嗎?”
阮超眉頭緊鎖,語氣放得極其緩慢:“小弟修為太淺,感應不到煞氣,但它們從定風嶺、鬼林入手,再沿伸到神龍嶺、天鼓嶺,你想一想,其中會不會有什麼深意?”
白馬王心中狂跳,倒吸一口涼氣,天馬原、定風嶺、鬼林雖然幅員遼闊,但隻占容洲的很小部分,對整個容洲影響不大,而神龍嶺、天鼓嶺卻在容洲的中北部,如果真的橫貫南北,容洲確實危在旦夕,即便不整體沉沒,也將支離破碎,成為一串島嶼。
阮超將紫重天定在空中,輕聲說道:“上古時期,太玄隻有一塊大陸,後來出現了九劫鬼王,為禍天下,遭到包括龍鳳在內的全體生靈圍剿,經過數百年的大戰,鬼王被消滅,大陸卻四分五裂,近一半陸地沉入大海,餘下的就是五洲。”
白馬王睜大眼睛,滿臉驚訝,顯然是首次聽說,阮超繼續說道:“兩者當然無法比較,單單一條神龍或者一隻鳳凰神通有限,翻不了什麼大浪,但是它借助於地層異變,推波助瀾,災情成倍增加,甚至於擴大百倍、千倍、萬倍,這就是四兩撥千斤,也許。”
阮超沉默了,想起了真人留言:“有因必有果,日月照五洲。”顯而易見,這次大難不是獨立事件,而是有深層次的原因,很久之前就種下了禍端,也許與上古時期有某種必然聯係。
白馬王思索良久,說道:“地層裂縫並不奇怪,隨處可見,所以經常有地震、火山爆發,但是發生大災難的機率很少,也許容洲深處的縫隙不同尋常,也許是大陸分裂時的產物。”
阮超不意識的點點頭,忽然眼前一亮,忍不住叫出聲來:“釜底抽薪。”
白馬王渾身一震,隨即興奮起來,大笑道:“妙啊,老弟一針見血,沒有了禍根,它們根本無法撼動整個地層。”話鋒一轉,冷靜的說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地層既然蠢蠢欲動,肯定是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其能量不可想象,非人力所能抗衡,我們能一手回天嗎?”
阮超輕歎道:“老哥說得是,我們雖不是凡人,擁有一定的神通,上天入地輕而易舉,但能力還是有限得很,就連龍鳳也無法與大自然相抗衡。”神色變得極為堅毅,沉聲說道:“無論如何,我也要試一試,也許無力消除天災,但是要盡可能的控製人禍,將影響限製在一定範圍內。”
白馬王苦笑道:“它們想興風作浪,我們再強行出頭,很有可能發生正麵衝突,豈不是惹火燒身?唉,不是大哥我膽小怕事,而是時機未到,即便煉成了四重天,咱們也不是它們的對手。”
阮超目光炯炯,毫不遲疑的說道:“它們雖是靈界至尊,但是不能肆無忌憚,草菅人命。”拍拍它的肩膀,露出燦爛的笑容:“大哥放心吧,小弟會把握好分寸,我們心裏害怕,它們也是心存顧忌,正常情況下不會正麵較量,四峰合一足以確保安全。”
不等白馬王說話,迅速閃出紫重天,落在一座山頂,問道:“大哥,你能感應到煞氣嗎?”
白馬王凝神閉目,完全進入空靈狀態,直到瞑月升起才回過神來,搖頭道:“我與真道尚有一定距離,連天馬原的煞氣也無法感應。”阮超想了想,象鬼冒出手心,拱手道:“主人有何吩咐?”
阮超一指下麵的山脈、森林:“你的天人感應最強,看看這附近有無煞氣。”象鬼略一拱腰,化著一股黑煙沒入大地。
白馬王一瞥阮超,心中暗暗稱奇,象鬼兩世苦修都接近真道,不是普通的鬼靈,論功力遠不及十八靈,但道心比自己還要穩固,基本上達到了大圓滿,堅如磐石,能夠收服它的法寶寥寥無幾。
阮超心肚自明,也不做解釋,想起了羅浮等人,心歎道:“這幾位老哥啊,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你們卻陷入扯不清、理還亂的份爭之中,唉,空有一身修為,絕世神通,可惜了。”
白馬王小聲問道:“老弟在想什麼呢?”阮超打趣道:“我在想龍鳳到底有多麼厲害?嗬嗬,大哥不要緊張,隻是想想而矣,小弟還有自知之明。”白馬王的確嚇了一跳,撫摸胸口,搖頭道:“族長在潛洲見過鳳凰一麵,曾經說自己不堪一擊。”
阮超微一點頭,饒有興趣的問道:“龍鳳是公認的霸主,但是任何生靈弱點,大哥覺得幾個十八靈聯手能夠抗衡?”
白馬王怔了怔,邊想邊說道:“這麼問題無法回答,也沒有誰敢於嚐試,甚至於無從比較。”見阮超仍然盯著自己,窮問不舍,苦笑道:“不同境界之間有天壤之別,即便同為十八靈,處於同一境界也相差甚遠,就拿紫靈後期來說吧,跨入時間長短不一,修為有深淺,神通有高下,我就遠不是族長的對手,最多隻能堅持三個時辰,而且要考慮天時地利等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