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超大笑道:“好你個小紫蘭,果然狂妄得很,哈哈,既然是決戰,就無需隱藏修為,有什麼了不得的神通,你盡管使出來,我接下就是,如果連這點小陣仗也不敢接,還算什麼日月同體,幹脆一頭撞死算了。”
大羅上人大驚失色,朝阮超眨眨眼睛,連連擺手:“阮超老弟,蘭花妹子,你們都很了得,了得,絕對了得,老哥哥佩服得五體投地,但是自己人就不必當真了,點到為止,點到為止。”
阮超明白他的意意,鳳凰有青木靈助陣,四周還有上百個十八靈,十個阮超也不是對手,好漢不吃眼前虧,退一步算了,等到修至大成再戰不遲。
不過,阮超自有想法,神色一凜:“她有驚人絕技,我有獨門神通,臨陣對敵,各施其能,沒什麼可怕的。”一瞥遠處的十八靈,殺氣騰騰:“如果有不怕死的插手,那我隻有大開戒,讓它們重入輪回。”
紫蘭花剛跨入紫靈後期,目前隻是初步大成,缺少進一步的磨礪,與潛洲的鳳凰、九汕洋的神龍相比,還有不小的差距。
阮超暗中估計,紫蘭花的功力大概略高一點,但自己有萬法同源,平衡之力又是力量之源,這一戰是五五開。
阮超的話更加狂妄,透著濃濃的火藥味,腰杆挺得筆直,神采奕奕,渾身散發出強大的信心,一副勝劵在握的樣子,氣吞山河,仿佛在俯視億萬生靈,不用說十八靈,神龍鳳凰也是隨手即滅。
大羅上人愣了一下,輕歎一口氣,默默退卻。
紫蘭花呆了呆,仔細打量著阮超,又有些猶豫不決,日月同體威名太盛,突由其來的,心靈中產生一絲畏懼。
天宏前輩當年闖龍宮,進鳳巢,打遍天下無敵手,比雷神更加恐怖,特別是湖洲一戰,不僅九鳳聯手慘敗,就連鳳凰台也莫名其妙失蹤,龍鳳首次臣服於人仙腳下,甚至於不敢有絲毫反抗、褻瀆之意,如同普通生靈麵對至高無上的龍鳳。
這一段曆史,除了小龍之類的飛升者茫然不知,太玄每一隻鳳凰、每一條神龍從小就耳熟能詳,紫蘭花當然了如指掌,準確的說,應該是刻骨銘心,永遠不會忘記。
深吸一口氣,紫蘭花收回複雜的目光,口氣大為緩和:“阮超哥哥說得對,臨陣對敵,隻有各展神通,否則這一戰不打也罷,不過,請阮超哥哥放心,青洲的鳳凰族一向光明磊落,今天是我們倆公平決鬥,那些狗奴才不敢摻乎。”
目光一掃四周眾靈,厲喝道:“全體後退五千裏,任何人不得靠近,否則殺無赦。”
阮超淡然一笑:“不,最起碼三萬裏,越遠越好。”
一番先聲奪人,紫蘭花已經道心失守,不知不覺中,印入了阮超的無敵形象,播下了敬畏的種子,戰鬥力無形下降,阮超的勝算又增加了一成。
其實也是天宏前輩的餘威,對龍鳳的影響極其深遠,未戰先怯,自亂陣腳。
紫蘭花揮揮手,眾靈如潮水一般撤退,在三萬裏外重新布下警戒線,大羅上人攤開雙手,一臉無奈,也跟著退卻。
阮超嘴角掛著微笑,笑吟吟的看著紫蘭花,渾身輕鬆無比。
心中又感到一絲滑稽,自飛升以來,這是首場與至尊的正麵決戰,也是前所未有的硬仗,來不得半點討巧,沒想到對手不是潛洲的鬼鳳凰,也不是容洲造孽的老爬蟲,而是關係密切的紫蘭花。
紫蘭花神色緊張,手心直冒冷汗,麵對著悠然自得的阮超,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陣心虛,一陣茫然,直覺告訴她,阮超是不可戰勝的,自己必敗無疑。
她從小就耳濡目染,日月同體如何如何厲害,天宏前輩如何闖入鳳巢,太玄的鳳凰如何逐個敗下陣來,最後聯手也不堪一擊,盡管平時心裏很不服氣,但臨戰前,所有的畫麵在腦海裏閃過。
貝齒緊咬嘴唇,紫蘭花深吸一口氣,平靜一下紊亂的情緒,忽然目光微滯,紋絲不動,似乎神智全無。
阮超心念急轉,隨即恍然大悟,她在與其它鳳凰溝通,也許正是那位大姐,當年在容洲也曾經出現過此類表情。
半分鍾後,紫蘭花恢複如常,開顏一笑:“阮超哥哥,無論結果如何,我們以半個時辰為限,平手也算你贏,咯咯,我不但保證,三年之內釋放天鵬,而且青洲的鳳凰族,咯,從此以後,我們奉你為主,任憑調遣。”
阮超啞然失笑,青洲的鳳凰倒很幹脆,比其它龍鳳識時務,不過正合心意。
他堅決要戰,除了救出天鵬之外,主要還是想化被動為主動,逼她們表明態度。
認識紫蘭花以來,她們總是神神秘秘,藏頭露尾,雖說沒有表現出任何惡意,反而憑空增送龍寶,可謂刻意示好,但阮超心裏亮堂得很,她們的立場搖擺不定,也許在忌諱著什麼,也許在觀察其它龍鳳的動向。
在這種情形下,她們不是可靠的朋友,態度隨時都會改變,說不定在關鍵時刻捅上一刀,後果不堪設想,還不如當機立斷,打開天窗說亮話。
禽獸是強者為王,龍鳳也不例外,隻有表現出強大的實力,無可匹敵的神通,才能震懾群鳳,贏得真正的尊敬,真正的平等對話,讓她們拋開不軌之心,成為真正的盟友。
紫蘭花補充道:“為了公平起見,我不用青木靈,單憑神通對陣。”
阮超心中有數,所謂的神通就是鳳力,相對應的,自己也不能使用雷靈與火靈,點頭笑道:“這樣也好,但是我更改一點,平手算我輸。”擺手製止對方爭辯,眼露精光,沉聲說道:“你不是我的對手,半個時辰綽綽有餘。”
紫蘭花又感應到他強大的信心,心神一陣顫動,沉默片刻,秀眉高揚,嬌喝道:“好,阮超哥哥是第一至尊,有資格狂妄。”緩緩向後飄去。
兩人相隔百裏,相互看著對方,紫蘭花說道:“阮超哥哥,你先請。”
阮超笑了笑“不要客氣,你來吧。”抬起頭來,凝視著冉冉升起的太陽。
碩大的弧線露出東方,火紅而冷豔,億萬道光芒灑落大地,也照耀著所有生靈,天空一片湛藍,萬裏無雲,絲絲靈氣在眼前飄舞,天地間洋溢著無限生機。
在這舒爽的清晨,生之道最為旺盛,充斥著每一個空間,生氣蓬勃,天之道從黑辰時的顛峰,迅速減弱,在虛空中漫無邊際地飄蕩,若隱若現。
阮超渾身冒出金光,又化著九彩光華,飄浮不定,凝而不散,淡淡的,幾不可見。
紫蘭花則緊盯著阮超,目不轉睛,眼珠潔白如玉,臉上一片聖潔,周身白光繚繞,而且越來越盛,並迅速向外擴散。
沒過多久,她的身形略有虛化,變成了一個白色透明的光質人形,萬米範圍內充斥著濃鬱的鳳力,空間扭曲變形,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