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光柱刺破了漆黑的夜,兩輛汽車一前一後停下,雪亮的大燈直射在對麵銀色的大鐵門上。崗樓上探照燈照下來,值班戰士舉起了加裝光學瞄準鏡的95式自動步槍,待看到車上的警用塗裝後,動作利落地收起槍械繼續站崗。
黃警官站在警戒線外等待,十分鍾前,他打電話聯係了看守所的馬所長。大門上的探視窗打開,一張油光滿麵的臉從後麵露出來四下裏打量。大門開後,馬所長走出來,親熱地握住黃警官的手,說道:“辛苦了。”
黃警官一個敬禮,指著身後的警車說道:“馬所長,關幾個人進去,明天下午隨便找個理由放人就行了。”
“好說,好說。”馬所長帶著黃警官往裏走,好久不見正應該找個地方閑話家常,順便深入交流一下。跟著馬所長出來的戰士們協助警察押解嫌疑人下車,劉芳菲站定後抬頭開了一眼,這個地方之於她,是如此的熟悉。沒想到時隔兩個月,自己再一次被關進這裏。
黃警官來的正是馬塘鎮看守所,由於曆史原因,北灤縣用這個看守所,南灤縣也用這個看守所。好在兩個縣治安良好,看守所並不感覺到壓力。
由於隻是臨時關押,張秋,趙平川,宋衛東三個男人和江雪,劉芳菲,蕊蕊三個女人被關在了一起,沒有登記,沒有審訊,更沒有人理他們。張秋拉住押解自己的警察大喊:“為什麼沒有審訊把我們關進來。”
警察甩開張秋的胳膊,威脅著拿出警棍來,後退著走出去,鎖上門,屋內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好在,監房也是特殊對待,裏麵隻關著他們幾個人。劉芳菲火氣最大,身為高幹子女的她氣呼呼地說道:“沒想到啊沒想到,基層的問題仍然這麼嚴重!”
“姐,消消氣吧,明天咱們就能出去了,出去後報仇不遲。”張秋知道生氣也於事無補,勸慰劉芳菲,其實他又何嚐不氣呢,本來是出來散心,卻攤上這麼件事。多麼珍貴的假期時光,這下全完了。而且,今晚約好跟趙平川爺爺聊天,現在被關在這裏,也隻能失約了。這麼一弄,自己的損失可大了,張秋暗暗發誓,出去後一定把害自己的人統統找出來。
黑暗中,宋衛東開口了:“是我對不起大家,我知道,今天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今晚的意外恐怕也是針對我來的,是我連累大家了。”
“衛東,你這是什麼話,咱們是兄弟,兄弟有難我能不管?你放心,不管是誰在對付你,我張秋都願意陪你闖一闖。”
“張秋,謝謝你。”宋衛東說著竟有些哽咽,患難見真情,真能做到的能有幾人,他有幸遇見一個。
看守所的小房間漆黑一片,張秋考慮到安全,提議大家坐到一起。就這樣,幾個人背靠背圍成一個大圈子,身子挨著身子,不會很熱,又有安全感。
過了不知道多久,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在小黑屋裏麵的人聽來是如此的恐怖。江雪不由得抓緊張秋的胳膊,張秋聽著外麵的聲音,也皺起眉頭。那種聲音,不像是男人,倒像是高跟鞋。當!當!當!一聲聲回響在空曠的樓道裏。
“秋哥,那是什麼啊?”趙平川同樣感覺奇怪,那個聲音反複回響,卻並不走近。效果就跟自己小時候看的香港鬼片一模一樣。
張秋大聲說道:“沒事,管它是什麼呢,咱們待著咱們的,都互相貼近了,照看好自己身邊的人。”
張秋的話讓人暫時心安,又過了不知道多久,聲音終於消失了。勞累了一天的人們在精神放鬆下來後,也都沉沉的睡去,很快就擠成了互相依托的一團。隻有宋衛東還幹睜著眼,他在想,父親在幹什麼,知不知道自己被關的消息,是不是再一次受到了威脅。
這是一間沒有窗子的小黑屋,私人物品都被收繳,身上除了衣服外在沒有其它東西,待在裏麵連時間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張秋通過鐵門窗口欄杆透進的一絲亮光,判斷已經到了白天。
眾人陸續醒來了,紛紛伸著懶腰,抱怨這一覺睡得難受。張秋笑道:“能睡就不錯了,總好多折騰咱們啊。等著吧,今天白天一定放咱們走,出去再好好睡一覺。”
“可是秋哥,我,我餓了。”
“張秋,我也是。”
“我也是……”
張秋苦笑:“我也是啊。”
正在張秋歌等人大喊餓了的時候,鐵門嘎吱嘎吱響了,眾人精神為之一振,是送早飯的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