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簫不動聲色地挪到聽琴身邊,擔心不已,“聽琴,公子可會你的攝魂音?”
聽琴也拿捏不準,“公子應該多少懂一些,卻並不精通。若是遇上心智沉穩,意誌堅強的人,怕就發揮不出作用了。”
“那這個妖精一般的落英教教主,意誌堅不堅強,他能避過公子的攝魂音嗎?”
聽琴手指緊緊握住流光琴,掌心微微浸染了汗水,“他既然能坐上落英教教主的位置,你說他的意誌怎麼樣?”
最後一句話,仿佛直接將千葉公子打入深淵,沒有了翻身的可能。
千葉公子手起手中折扇,眉目流轉,思量一番,唇角含笑,道:“教主,千葉不會撫琴,不如千葉將手中的乾坤扇贈予教主,可好?”
無塵三女大驚失色,異口同聲地高呼起來:“公子不可!”
靳如天從千葉公子手中拿起乾坤扇,輕輕展開,隻見扇麵上是一副畫工精致的潑墨山水畫,高山之巔,青鬆蒼翠,白鶴亮翅,引吭高歌,旭日東升,點出一片蒼茫的光明之色。一副山水畫,果然須臾之間,便有了一眼辯識乾坤的感覺。
扇骨清奇,柔韌有度,看不出材質。扇鋒的弧度上,手指輕點某處不起眼的機關,便幻化出千萬寒光鋒刃,在掌心以內力推動懸起,便是以一敵百的致勝武器。
靳如天勾起唇角,邪魅一笑,道:“當初,就是你用這把扇子,擊退了本教主派去綺雲山莊的一眾教徒?”
千葉公子麵不改色道:“正是。”
“果然是好東西。君子素不奪人所愛,本教主也並非不通情達理之人,你這把乾坤扇隻用於換取那兩人的所在之地,確實虧了些。這樣吧,待你見了他們二人之後,你若有辦法從本教主手中取回,本教主便不再多加追究,做個順水人情,還給你。”
千葉追問一句:“不問手段,不分明暗嗎?”
靳如天也豪氣不已地回了一句:“不問手段,不分明暗。”
千葉抱拳致意,“多謝教主。”
挽簫看的一頭霧水,撓了撓頭,對一旁的聽琴低語道:“他們在說什麼?”
聽琴搖頭,“公子行事,豈是我等可以揣測的?你我隻需靜觀即可。隻要公子已知你我境況,就大可不必擔心了。”
千葉又隨著靳如天走了許久,夜幕終落下,燈火搖曳,朦朧而又詭秘,方向難以辯識。千葉感覺靳如天十有八九是在帶著他繞圈,因為就這樣的速度,走這樣的長的時間,若按直線行走,落英教再大,這時也該出了落英教的範圍了。
這裏的房子,街道,幾乎都是完全一樣的。若不是常年生活在這兒的人,根本無法找準方向,走到目的地。
後來,靳如天終於繞夠了,才帶著千葉在一處完全一樣的房門前停了下來。
靳如天裝模作樣地伸手示意道:“千葉公子,請。”
千葉猜測挽簫聽琴她們所在的房間肯定與眼前這處房間離不了多遠。靳如天帶他左右穿梭,不停打轉,無非就是不想讓他找準方向,記住具體方位,以防千葉趁他不備將人救出去。
這份小心思,千葉已經見得太多了。靳如天帶他越繞的彎子多,就越說明,兩個房間絕對相隔很近,最起碼,超不過三十丈。
房門被打開,房內燭光也是十分昏暗,還是可以看清房內兩個年輕男子,各自坐在不同的地方,無精打采地做著自己手中的事情。
上官子謙趴在桌上,百無聊賴地拿著一根竹簽挑著閃爍跳躍的燈芯,哈欠連天。連明則坐在床沿,手執一塊柔軟的錦帕細細擦拭著手中小巧精致的暗器。
上官子謙率先感覺到有人到來,轉過頭去,目光無意中落在千葉身上的那一刻,掩藏在心底激動的情緒瞬間釋放出來。他幾乎想也沒想,起身徑直走過去,張開雙臂用力地抱住了眼前人。
他知道千葉公子並非常人,心智沉穩,武功卓絕,但是落英教不是龍潭也是虎穴,隻有真正看到他完好無傷的出現在自己眼前,才算放下心來。
千葉被突如其來的擁抱,驚得呆愣在原地。這些年來,除了挽簫聽琴,怕是再沒有抱過他了,應該說,這種溫暖有力的擁抱,充斥著濃濃的男子氣息,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上官子謙,是千葉此生第一個抱過自己的男子。
那種被重視珍視,被關心嗬護的感覺,真是讓人無法抗拒,甚至讓人貪戀。
“我,透不過氣了。”千葉手中根本完全失去了生硬推開上官子謙的力氣,隻能發出艱難的聲音,表現自己的不適。
上官子謙感覺自己情緒過激了,鬆開自己雙臂,擺出一張嬉笑不羈的臉來,用手指戳了一下千葉的肩膀,豪氣不已道:“好兄弟小葉葉,你總算來了你!哥哥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眼下看你好手好腳的,哥哥我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