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境軒走到石橋上看到下麵還有水流經過,也不知道是活水還是人工引進來的,石橋山陰風陣陣吹得顧境軒很不舒服:這難道就是陰陽橋?
顧境軒好奇之下已經走過石橋,過了石橋墓區入口兩側還立著兩座石屋,不過這又不像是石屋,而且上麵畫滿了動物,一個挨一個圍了一圈,每個動物下麵都有一個方形的洞口,也不像是窗戶。
顧境軒感覺這些動物看著都很常見,突然明白過來看著依舊前行的老頭喊道:“大爺,這裏畫著十二生肖是不是燒紙的地方?難道裏麵不能燒嗎?”
老頭停下轉過頭點了點,表示是這樣,不過看顧境軒那個為難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老頭歎了口氣又走了回來,從顧境軒身邊經過又走到燒紙的地方一彎腰從後麵拿出一個鐵盆。
老頭走到顧境軒身前將鐵盆交給顧境軒說道:“這是今天收繳的那些違規的家屬的鐵盆,看在你們這麼晚了還來這裏的情分上,這個給你們用,算是破例了,不過不要讓紙灰滿天飛,也別給我把樹燒著了。”
顧境軒衝著老頭連連點頭表示感謝。
老頭並不知道龍三媳婦的墓碑在哪兒,走進墓園速度就放慢了。
墓園不大,中間由一個菩薩像隔開,菩薩的前後左右都有路就好像一個十字路口,而龍三媳婦的墓就在菩薩像右邊小路第二排的第一個。
守墓老頭引領兩人來到墓碑前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直愣愣的站在一邊,顧境軒無奈的撇撇嘴,捅了捅老頭商量道:“大爺,人家兩口子想要說句悄悄話,您就別在這呆著了吧?我們又不偷東西。”
“噓!”老頭突然把手指放在嘴上,示意顧境軒收聲:“你小子說話別這麼不敬,死者為大懂不懂,行了,你們燒紙的時候注意一點就好了,我一會兒就把大門關上了,你們也別走了,祭拜完去我屋子找我吧,看你們不像是周邊村子的,現在回去的話不知道要走多遠,你們又沒開車,等明天早上來了祭拜的人你們再坐捎車走吧。”
顧境軒一聽連連道謝,在墓園過夜雖然不是一般人敢的,但是繼靈者也不會避諱,隻要不累人就行了,怕不怕的不存在。
老頭臨走前還從腰間拔出一小捆香交給顧境軒說道:“小夥子,你們連貢品都不帶就來祭拜也真是夠粗心的,這個給你們吧。”
“大爺,您不用看就知道我們沒帶嗎?”
“我雖然是個看墓地的,但是我老頭子鼻子靈得很,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你們敘舊了。”
顧境軒接過那一把香再次表示了感謝,看著老頭遠去的背影不禁感歎道:沒想到一個守墓的老人都這麼熱心善良,和外麵的爾虞我詐比起來,看著這些高低不同的墓碑又有什麼可怕的,可怕永遠不是外界的環境,而是人的內心。
顧境軒看著一邊的龍三隻顧往外掏啤酒,也是有點無奈的搖搖頭,看著龍三這個狀態,顧境軒都害怕把香遞給他他會就著啤酒吃了。
顧境軒摸了摸兜裏還真有個快沒氣的打火機,背著風把香點上,舉過頭頂衝著龍三媳婦的墓碑拜了拜,不過等到要插香的時候才發現竟然沒有香爐。
顧境軒氣的就像扇自己一個嘴巴,對於龍三這種都不買貢品的人來說,沒有香爐也不是什麼令人驚訝的事,不過現在香都點著了,也不能就差在邊上的草地上啊。
顧境軒左右看了看發現旁邊一個老頭的墓碑邊上放著一個小香爐,不過這個小香爐放在地上,而那墓碑前一堆貢品前邊還放著一個更大更新的香爐。
顧境軒猜測這個香爐是舊的被遺棄的,便走過去衝著老頭的墓碑鞠了四個躬,然後嘟囔著:“隻是借用一下,您莫怪。”就把舊香爐拿了過來。
將香爐擺好,顧境軒才抬起頭看向墓碑,可是這墓碑上除了死者的生卒年月並沒有別的什麼字,甚至連遺照都沒有。
顧境軒深吸一口氣撇著嘴看向一邊癱坐在墓前的龍三,沒好氣的問道:“三哥,沒有貢品香爐也就算了,你怎麼連嫂子的照片都不放上去?”
龍三又灌了一口酒然後將手中已空了的酒罐砸在地上,嘟著嘴瞪著腥紅的大眼睛,好似故意壓低聲音一樣拍了拍胸脯說道:“她在我心裏……”
顧境軒也不知道龍三是喝醉了,還是太難過了,反正看著樣子很不好,不過顧境軒並沒有再說什麼,坐在龍三旁邊也打開了一罐啤酒,接著舉起酒罐略帶傷感和緬懷的說道:“嫂子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