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何時,芸韻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眼淚。
哭,沒有絲毫的用處!
望著吉飛堅毅而輪廓分明的臉龐,芸韻的指尖在他的臉上輕輕滑過。
隻是,這一刻,芸韻的眼神,變得愈發的堅決而無情。
這個殘忍的世界,這一刻,讓一個柔軟如水的女人內心變得無比的堅硬!
“阿飛,師叔母定是會將你救活得……”芸韻輕道,而後扶著半死不活的吉飛,在海底急速穿過。
二人不知道在海底中穿行了多少個歲月…芸韻並沒有輕易地露出海麵,因為定是有人在追殺。
芸韻的氣質,似乎是在一瞬間大變!
如果說先前她是一朵嬌柔的白牡丹,在風雨中飄搖,自己也顯得嬌柔。
但此刻芸韻眼神中迸射出的眸光,似乎在說明,這不再是一朵嬌柔而豐腴的絕美白牡丹,而是一朵帶血的黑玫瑰!
現實,便是芸韻轉變的關鍵…
沒有人要她去改變什麼…
……
不知逃遁了多少個時日,不知遊遁了多少的距離!
晦暗的潮濕山洞中,一火如豆,昏黃而幽暗。
石床上,吉飛雙眸緊閉,躺在上麵,臉上沒有絲毫的生氣。
一旁的芸韻一直以來,悉心照料著吉飛…隻是她的動作竟是這般遲滯,或者說根本就不會。
即便是端來一些水為吉飛擦拭臉上的血跡,依舊是笨拙,顯得笨手笨腳。
此刻芸韻端著一些水,小心翼翼地走在潮濕的石路上!
嘩啦——
手中臉盆大小的巨鼎,竟是脫手而出,直接跌落在地上,其中的淨水,流淌了一地。
芸韻腳下一滑…雖然她不曾摔一跤,不過手中的水,丟得幹幹淨淨。
昏死的吉飛根本未覺,而芸韻望著腳下的一灘水,眼中忽然熱淚奔湧。
她什麼時候做過這麼簡單的事情…但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卻是讓芸韻有一種極為灰暗的挫敗感。
叮咚…叮咚…
潮濕的山洞內有水珠掉落…
芸韻默默地流淚,一會兒她緩緩地俯下身子將那件小鼎緩緩地拿起,再次接起了水珠。
…
“吉飛,我是不是很沒用?”望著石床上,有進氣沒出氣的吉飛,芸韻輕聲道。
她手中拿著一張潔白的手絹,上麵繡了一朵妖豔美麗的白牡丹,隻是此刻擦拭了吉飛臉上的血跡後,猶如一朵血牡丹。
玉手輕撫,擦拭著吉飛的臉。
望著半死不活的吉飛,芸韻忽然間淚流滿麵…
曾經,那麼多的人,為了自己可以選擇去死。
而眼下,自己竟是無法救活一個傷者…
芸韻覺得自己很沒用…即便是一件簡單的小事,在此刻竟是無限地放大。
昏惑的燈光下,芸韻抱膝坐在石床上,望著吉飛,心中卻是無比的堅定。
雖然他們躲到這個山洞已經要有半個月了,但是吉飛的恢複能力很不錯,氣息似乎是逐漸的平穩了。
這,不禁令原本束手無策的芸韻,暗暗鬆下一口氣來。
這半個月來,就是芸韻一直在照顧著受傷的吉飛。
不過,尊貴雍容華貴的她,似乎並不適合做這個簡單的工作。
……
夜已深,不知何時,從來都不會感到困倦的芸韻,此刻竟是伏在吉飛身旁沉沉睡去。
或許,累的是她的心,是失去一切的心傷,是無盡逃遁中的擔心…
她的心,很疲憊。
不過在無盡的滄溟海麵上,暗夜中,六道身影越過其上。
他們臉上神色深沉,目光陰鷙,猶如鷹犬般掃視著每一寸海域。
這六人,赫然便是坤主和那五名長老。
“門主,這裏並沒有他們的身影!”
“追!哼——我不信,兩個人破開我黃泉絕滅劍陣,竟是不受傷,他們現在定是如驚弓之鳥般,我們就是要打草驚蛇。”
“芸韻,必須要殺死,否則的話,對少主的大計定有影響!”
說罷,六道身影在蒼茫的海麵上飛遁而出。
不得不說,芸韻帶著吉飛在海中逃遁了幾個月,根本就不辨方向,也不知道身在何方。
坤火門即便發動全門之力,想要找到吉飛二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