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是一個好女孩。
當半殘生十八歲時,聽聞家中主母要將墨許配給他當妻子的時候,盡管家中許多同輩的弟子們,對這件婚事都是嗤之以鼻,報以不屑和鄙視,但那時,半殘生的心中,很高興,很高興。
他從未想到,上天竟是這般眷顧他,讓這麼一位女子成為他的妻子。
或許,沒有那個桂花飄香、明月高照的夜晚,他半殘生會平靜而卑微地度過一生,做一個普通人,然後,正是那個夜晚,正是那該死的七圖殘生!
…
桂花飄香,明月高照。
錢寧走過轉廊,他的臉上帶著一絲興奮的神色,他心中有一個天大的秘密要急著和墨雨,他如今的未婚妻,未來的妻子分享。
不過映入眼前的,卻是不堪入目之景:那道熟悉的倩影,為何依偎在別人的懷中?
有人在欺負墨,這是錢寧的心中第一個想法,他的腦袋瞬間就充滿了怒火,他感覺到體內有一股邪惡的血液在流淌。
誰若是欺負墨,我錢寧要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錢寧大步向前走去,這時忽然響起墨的聲音,“知道嗎,人家才不會和那個廢物結婚呢,我們這樣,難道不是很快活麼?”
錢寧的腳步不由得一滯。
他聽得出來,墨的聲音帶著一絲嫵媚和魅惑。似乎……墨從來沒有和他這般說過話。
錢寧駐足不前了,他靜靜地站著,看著亭中的墨依偎在別的男人懷中,撒嬌、擁抱、熱吻…然後在暗中,做完一切應該做得。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呆在那裏…當一切結束的時候,錢寧覺得自己也該離開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中是什麼想法感覺,或許…什麼感覺都沒有吧。
隻不過,錢寧返身離開的那一刹那,他的衣衫,帶動了轉廊上擺著的花盆,碎裂的花盆驚擾了黑暗中那二人,卻沒有驚擾沉默的錢寧。
昏黃的燈籠下,映襯出男子的背影。
“是錢寧!”黑暗中,傳出一道男子驚慌的聲音。
錢寧根本就什麼也聽不見了…他隻想離開這裏,離開錢家,找一個真正屬於他的世界。
他沉默著走進自己的房中,開始收拾著自己的行李。
途中,門開了。
墨走進來,錢寧依稀能夠看出她臉上的潮紅,這讓他皺了皺眉,心中一陣惡心,錢寧依舊在收拾著自己的行李。
“你這是在幹什麼?”墨說道。
錢寧什麼都沒有說,收拾著行李,沉默的令人可怕。
很快,他收拾好一切,看了一眼這個房間,這裏再也沒有值得他留戀的事情了。
錢寧背好行禮,返身離去。
在他開門的那一刻,墨再次說話了。
“你看到了?”
錢寧身子一震,心中忽然變得無比的憤怒,但是瞬間,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自將心中的憤怒壓製住了。
“這個女人,曾經是唯一看得起我的人,即便現在不一樣了,又能如何呢?”錢寧想道,便踏步走出這門。
錢寧不知,他的背上,七副符文古圖中的一副,竟是開始如流水一般緩緩地流淌…墨也不知,沒有人知曉。
隻是這一刻,一向善良如水的女人墨,忽然間,眼中迸射出奇異的光芒。
她從袖中忽然間掏出一把匕首,向著錢寧的後背心部刺來。
這匕首,是那個男人給她的。
匕首無誤的刺穿了錢寧的胸膛,砰地一聲,錢寧撞在了門上,鮮血甚至都沒有流出。
這一刻,墨為何會如此冷靜?
然而,事後她更加的冷靜。
一道身影走了進來,正是那個男人,他道:“你竟是把他殺了?!”
“殺了!”墨道,眼神忽然變得很迷茫。
“你怎能把他殺了呢?我是讓你防身的!”男人說道,他的臉上忽然浮起一絲笑意,“嘿嘿,你竟是把他殺了!”
男子的笑意很詭異,忽然間他嘴裏一動,從中噴出一口飛劍,刺入了墨的心口。
至死,墨大大瞪著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玩玩而已,何必這麼認真?”男子淡淡說著,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這個傻女……”
他看著地麵上墨的屍體,眼神很不屑,不過他的聲音截然而止,隨之,便是迸裂的頭顱,飛射的腦漿和濺射一地的鮮血。
不知何時,他的身後站起一人,這人,滿臉的符文,詭異的可怕!
正是錢寧。
自墨一刀捅入他後背的那一刻,他背後的七圖殘生符咒,開始激活。
這七圖,從何而來,無人得知,但是這七圖,卻是帶著詛咒的,擁有者,是為殘生!
而錢寧的母親,便也是因為生下了這麼一個身上布滿猙獰古圖的嬰兒,而活活嚇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