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菀盈盈並沒有去主院,而是派了晴雪過去打探消息。空閑下來的菀盈盈則在小書房裏整理起看過的書籍。
在沒有手機和網絡的年代,紙質媒介是傳播信息的最佳途徑。菀盈盈深諳其中的道理,於是為了更好的了解所處的時空,便想盡一切辦法搜集些書來看。
這段時間裏,菀盈盈不但從便宜老爹的書房“偷”出來不少書,還讓晴雪托角門上的小廝幫忙從書局買了好些雜七雜八的回來。為了盡可能多地增加這方麵的便利,菀盈盈主動緩和原主與管事媽媽們冰凍了的關係,甚至還時不時讓晴雪拿錢賄賂裏裏外外的一幹下人。
關於和下人們搞好關係這件事,單從小廝們從外往裏遞東西,管事媽媽都能睜隻眼閉隻眼來看,還是很有必要的。
後宅裏的葛雲秀雖是高壓般的存在,但菀盈盈也漸漸摸索出了屬於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總結起來就是,小人物的存在永遠都像鉚釘一樣,在如同高塔般等級分明的深宅大院裏是不可或缺的。而銀錢這東西則堪稱潤滑油,使在這些小人物身上,雖不能麵麵俱到,但仍可以將屬於自己的這一層鞏固牢靠。
作為雍州首富家的嫡出大小姐,盡管上有繼母壓榨,銀錢上卻未曾短缺過,再加上向來出手闊綽的便宜老爹,時不時甩幾張銀票,菀盈盈的小金庫裏也還是積攢了可觀的一筆財富。換句話說,菀家已經“窮”得隻剩下錢了。
這種認知是菀盈盈夜“探”便宜老爹的書房時得出來的。當她身著黑衣,站在修得富麗堂皇的書房裏時,除了書桌後麵的架子上擺了幾十套裝訂精美的書,和牆上掛著的幾幅附庸風雅(俗稱裝逼)的名家字畫之外,她能看到的所有和文字有關的全是賬本。
那一刻,菀盈盈真心為菀老爹感到悲哀。作為一名成功的商人,菀老爹除了賬本上的字尚且認得全,估計連一首像樣的詩文都讀不通順吧。
悻悻而歸的菀盈盈,不得不拿出自己的體己錢,使喚晴雪托人去外麵幫忙買書。可惜,辦事的小廝都不認字,每次買回來的書都是話本居多,正經書很少。為此,她還專門尋了人來問責,最後才知道,感情不是小夥子們憊賴耍滑,而是這個朝代的書籍大多都存放在朝廷修建的官學裏。尋常書局隻能買到朝廷批文,統一刊印的啟蒙教化類書籍。
偶爾會有短缺銀錢的讀書人,在書院謄抄了藏書出來賣。但因老百姓識字的少,在他們心裏,能看得懂官府檄文就覺得很滿足,至於讀書做學問,那都是讀書做官之人的專利。故而手抄本的行情並不十分好,多數都是有錢人買給家族子侄,或者用來附庸風雅的。
並且,要想從學生那裏買手抄本,還十分麻煩。文人大多都很清高,要是買書的是不通文墨的,他們基本上都會婉拒,頗有不為五鬥米折腰的意思。所以菀盈盈要想買些實用的書,不光要跟書局的掌櫃打招呼提前預定,還得有熟識人介紹。等到當真有願意幫忙抄書的,又還需耐心等上個把月才能拿到手。
瞅著眼前為數不多的,基本還算得上有用的書,菀盈盈真心覺得不夠看。手頭的這幾本很快就翻完了,零零碎碎的信息彙總下來,菀盈盈勉強知道這個世界是個架空於現實曆史的朝代。至於疆域劃分,政權更迭,經濟文化發展狀況之類的信息,可尋的寥寥無幾。學霸瑩表示好無奈。
正當菀盈盈為了讀書的事一籌莫展的時候,晴雪回來了。不但帶回來關於葛雲秀對鬧事姨娘的後續處理的消息,還幫菀盈盈解決了尋書難的問題。
葛雲秀果然以雷霆手段處置了最棘手的十三姨娘,至於無關緊要的十姨娘,如果所料不錯的話,大抵過兩天就會有類似不幸失足落水,或者誤食毒物之類的慘死下場。
而看似是兩位姨娘之間的矛盾,挑起事端的多半是葛雲秀安插在她們身邊的眼線。
十三姨娘確實貌美,不過卻沒什麼頭腦。能被葛雲秀當成攔路虎,足以說明她在菀老爹麵前還是排的上號的。而十姨娘則純粹屬倒黴受牽連,被葛雲秀順手料理了,畢竟對於稀罕了幾天就被丟在後院的女人,在葛雲秀看來就跟可以隨意修剪的花枝一般,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聽了晴雪的回話,菀盈盈突然覺得很是索然無味。觀察了葛雲秀這些天,她的手段也無非就那麼些。反倒是關於小舅舅的事情,引起了她的興趣。據晴雪所說,小舅舅就是在官學裏讀書的舉人老爺,要想看書可以找他幫忙。
菀盈盈仔細回憶了一遍劇情,才發現忽略了這個小舅舅的存在。也難怪,原主本就有些自我封閉,凡事都不怎麼上心。很多關於劇情的內容,還得虧先知盈提前購買了劇情閱讀的功能,才不至於燈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