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想要明雪陪伴在身邊。”離殤停下腳步對著明黃色的身影說道,他看上去十分虛弱,偶爾還會咳嗽幾聲。
夏侯明月的身子卻是微微一頓,他這樣說,是在關心她嗎,怕她在這裏又會出了什麼紛擾?
“太子殿下與太子妃感情可是真好。”一旁的賢王笑著調侃,視線卻並不友善,他的目光落在夏侯明月身上,帶著探究和莫明。
“既是如此,太子妃便陪著太子吧。”皇帝金口一開,而後淡淡的轉身離開。
夏侯明月在接到離殤的眼神示意後忙對身後的王皇後行禮告退,跟著離殤的腳步踏出鳳臨宮。她的餘光瞥見離殤蒼白的麵容,一陣心疼。
禦花園裏站滿了前來賀壽的大臣,個個皆是滿麵春風,夏侯明月始終跟在離殤身邊不曾離開半步。她衣袖下的素手緊握,說不出是緊張還是別的什麼情緒,在一片人群之中她看到她的爹爹,夏侯耀,那春guang滿麵的,好不風光。
猝然低下頭,她眼裏的情緒還是被離殤看在了眼裏,他忽然握住她的手緊了緊,手心雖然是冰冷的,可是還是讓夏侯明月覺得溫暖。目光在空氣中相遇,她朝他微笑,他卻忽然俯下身吻上她的唇畔,輕柔的仿佛生怕弄疼了她。
夏侯明月呆滯的眼光看著離殤,全沒有了反應,這樣大庭廣眾之下,他居然親吻她,何況遠處還有那麼多大臣,這是為什麼。
然在看到那抹身影後夏侯明月忽然釋然,她看到柳今夏潔白的身影蕩漾在風中,而視線恰巧落在了他們這一邊。
夏侯明月抬手環住他的腰身,這一刻她猜不透自己是什麼心態,可是離殤這樣做,怕是早就已經看到了柳今夏的,隻是為什麼呢。
唇畔間的輾轉讓夏侯明月幾近迷失,然她終究是太過理智的女子,如果不是離殤親口告訴她他不愛她,在這樣的時候她真的會以為她們有多麼的相愛。
轉過頭,輕輕推開了他的身子。“柳姑娘已經不在,殿下也不必在做戲。”
離殤眼睛半眯,陰鷙鬼魅。“明月以為本宮做的戲是給她看的?”
“不管是給誰看的,明月都會配合,隻是懇請殿下,不要讓明月踏入那萬劫不複的境地,否則明月恐怕會死無全屍。”
夏侯明月的笑容在風中飛揚,她很美,美到離殤幾乎暈眩,他將視線從夏侯明月身上移開,手背輕輕擦拭著唇畔。
“明月,你永遠都是本宮的太子妃,無論發生了什麼。”
卻不是妻子,一個可以愛的女人。夏侯明月淡笑,慢慢後退幾步,又回到了剛才跟在他身後的模樣,低頭讓離殤看不見那雙明眸。
夏侯耀顯然已經是看到了自己的女兒,幾步就走到了夏侯明月麵前。他看上去似乎又蒼老了許多,眼裏有著夏侯明月說不出的心酸。她冷漠的一笑,輕喚了聲爹。
“明……”他剛想喊她的名字,然在瞥到一旁的離殤後卻生生的將月字換成了雪。“明雪,在宮中過的可都好?”
夏侯明月的眼光但著冷漠和疏離,她冷靜的回答道:“一切都很好,爹爹和大媽無須擔心。”
夏侯耀點了點頭,他眼裏居然閃耀著點點的淚花,是夏侯明月的錯覺嗎,那對自己從來不聞不問的爹爹,竟然也會關心自己嗎。
“大人若是沒有其他事,本宮可要帶著太子妃去禦書房了。”離殤的聲音不鹹不淡,卻明顯的在警告著夏侯耀。
夏侯耀慌忙側身賠笑道:“臣耽誤了太子的時間,臣該死。”
“你確實該死。”隻這麼一句話,卻讓夏侯耀輕輕的顫了顫身體。
夏侯明月再也沒有看自己的爹爹一眼,低頭跟著離殤走出了很遠。很多事情不需要看的太過明白,太清醒的人往往是最痛苦的那一個,就在剛才的那一瞬間,夏侯明月忽然的就在想,她是不是要做最痛苦的那一個,或者說簡單的快樂是不是也不錯呢。
比如,愛離殤。
“不是說去禦書房嗎?”夏侯明月不解的開口問道。
雖然她對宮中不是非常熟悉,可是這條路她記得不是去禦書房的路啊,而離殤仿佛根本沒有停止的意思。
“去比禦書房更好玩的地方。”他停下來注視著她,而後握住她的小手,滿意的繼續前進。夏侯明月呆呆的看著那十指緊扣的兩隻手,就算是這樣,可是心還是離的那般遙遠,這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