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墨進屋看雨京正四下找著袍子往身上套，“讓十三阿哥看見了多少？”趕緊過去給雨京扣衣襟。
雨京的聲音像是被抽幹了血水一樣無力，“……我也不知道……”
“沒事沒事……”芸墨也想不出什麼安慰的話，兩個人愣愣的坐在炕上許久，都各自想著對付的法子。
“我去追他。”雨京突然從炕上跳下來，“我去追他！”怕是一天沒下過炕，又沒吃過東西，一下地腦袋嗡的一聲巨響，頭差點沒撞倒桌子。
芸墨趕緊起來扶著雨京，“你追他有什麼用，這會兒肯定都跟十五格格走了。還怕知道的人不夠多？”
“那怎麼辦啊，我……我……他……”雨京大把大把的眼淚順著臉往脖頸裏麵流，“我怎麼辦啊……”
芸墨拉雨京坐回炕上定了定神，抓緊雨京的小手，“你去讓皇上指婚吧？行不行？”
“不行！”雨京突然掙紮的往後挪著，“不行不行不行。”
“怎麼不行了？你不是喜歡他麼？”
“不行就是不行。”雨京近乎低吼，早就亂了方寸，“我不能嫁給他，我得……我得……”
“你不嫁給他你還想嫁給誰啊？”什麼時候了，怎麼雨京這會兒扭捏起來了。天天叫著十三阿哥這個十三阿哥那個的，怎麼到關鍵時刻倒沒了主意了。
雨京伸手擦著臉上的淚水，“我要嫁給太子。”
芸墨嚇的一愣。哪跑出來的太子？倆人就見過太子一麵，怎麼這就要嫁給他了？她伸手又摸摸雨京額頭，不燒了啊，“你胡說什麼呢！”
“我真的要嫁給太子。”雨京緊咬下唇，“太子……太子人好……”
“好個屁！”芸墨也火了，“你知道太子多少個大老婆小老婆三老婆跟無數個沒名分的丫頭麼？你上回發神經也就算了，太子根本當不了……”芸墨突然噤聲。
雨京自然不敢把乃仁台當日轉告她的消息告訴芸墨。乃仁台在她耳邊悄悄細語的那幾句話仿佛還在耳邊，“阿大人讓您嫁入太子府，好日後給我們接應。”嫁給太子，多遙不可及。現在坐在炕上渾身顫抖，腦海裏又印出太子那張細長的臉跟好似永遠睜不開的眼睛，再想想胤祥那總是麵帶微笑和迷人的聲音，號啕大哭，“為什麼是那個狐狸臉啊——”
屋子外麵十五格格身邊的宮女低聲問，“兩位小主還好麼？”
芸墨起身擋在門檻處，“雨京剛醒，還迷糊著呢。”
宮女抬頭看了一眼，又悄悄往裏屋瞄了瞄，“小主等下是要在屋裏用膳還是？”
“我過去拿吧，不麻煩你了。”芸墨也不知道怎麼再跟雨京說下去，況且相信她是剛醒又受了驚，腦袋還不靈光。轉身看雨京在炕上咧著嘴哭，滿臉的悲壯跟要上刑一樣，“你再好好想想吧。”
雨京又自己哭了一陣子。哭累了擦把臉走出屋在院子裏走了幾步，天已經全黑了，想必這時候胤祥已經入席了吧。隻覺得雙眼紅腫的難受，喉嚨幹咳冒煙，雨京狠狠咽口唾沫，趁著芸墨還沒回來悄悄走到十五格格院子口把那塊紅色石頭輕擺在石階下。
“乃仁台，你快點來救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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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京雖然難過，但食量並不受影響。怎麼說也一天沒吃過什麼東西，大口拔了兩碗飯，又吃光了十三阿哥送來的蒙古幹果，撐的她躺在床上不停打嗝放屁。屋裏細微的幾根蠟燭快要燒盡了，芸墨剛要起身去點新燭，突然聽見外麵噌噌幾聲巨響，隨著聲音跑出去一看，一簇簇五光十色的煙火升空展開，方向來自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