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梅聽了琴香的話,身體不由顫抖的更嚴重,她恨不得狠狠給雨京一巴掌,她恨不得她餓死在街頭,也死都不會進到這家酒樓!刹那間一陣冷意竄進她的胸口,她為什麼不能給雨京一巴掌?她應該動手的,她應該揪著雨京的脖領滾在地上撕扯的,那是她們欠她的!
想到這,她伸出的胳膊掄了起來,手指一根根伸開,手臂在空中憋足了力氣,眼裏的恨意已經讓她看不清東西,“我就要讓你知道,利用我的下場是什麼!”
那明顯的一記耳光就要掄下,雨京心裏又是猛地一震,還來不及想什麼,下一瞬間已經感覺有快速的風聲隨之而來,她同時間揚起一隻手,一把抓住憐梅的手腕,阻止住她的動作。
“幹什麼?”雨京直盯憐梅的眼睛。
憐梅先是一驚,緊跟著又抬起另外一隻手,卻依舊被雨京用力打開。
雨京的睡意已經全無,她抓著憐梅的手不停的因為憤怒而捏緊,疼的憐梅不由用力掙脫,後退了好幾步不停揉著自己的手腕,聲音帶著哭腔高喊,“你已經死了!你為什麼不去死?你為什麼不去死!”
驚愕之後的琴香突然也反應過來,一步站到雨京麵前,打開雙手擋在兩個人中間,她心裏有無限的恐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身體不停顫抖。
憐梅手腕的疼痛鑽心,長這麼大還沒有人對她下手這麼用力的狠手,她不禁又淚流滿麵,臉上扭曲的表情已經沒辦法分辨是仇恨,還是劇烈的悲傷。
她瘋了一樣的就要又撲上來,一瞬間的功夫,琴香隻覺得麵前有人影閃過,憐梅被人用力往後一推,倒退了幾步沒站穩跌在地上。憐梅先是一愣,然後渾身劇烈的疼痛讓她惱羞成怒的抬起頭望著推她的人,卻又在下一刻表情呆滯。
“......爺......”
胤祥瞪著雙眼,嘴唇發白,眼裏的怒火難壓,額頭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他憤怒地盯著地上的憐梅,聲音由低到高,幾乎咆哮,“你再把剛才的話說一遍!”
憐梅像突然沒了魂兒一樣,軟軟癱在地上,低下頭‘哇’的一聲就大哭出聲,“......不公平,爺不公平,她明明已經死了,他們都說她死了......”
胤祥恨不得上去給憐梅一個巴掌,他好不容易才把雨京找回來,他心裏最不可能實現的願望真的變成真的了,雨京活生生的在他麵前,衝他甜甜的笑,而他也能真的緊緊抓住她,緊緊抱住她,她的一顰一笑,都是真的。
卻有人在這裏口口聲聲喊著叫她去死?天沒亮他都著急起身過來看她,卻還是晚了一步,讓她差點被人打,還被人如此謾罵。他怒氣衝天,臉色因為極度憤怒漲的通紅,一步步接近憐梅。
而憐梅也終於明白過來,胤祥是真的這一刻要置她死地,她全身都在發抖,不停的撐著身體往後挪,“爺,您聽妾身說......爺,妾身沒動手,妾身真的沒下手!”
有一雙手從後麵輕輕拉住胤祥的胳膊,那熟悉的氣息讓他不由身體一鬆,緊繃著的神經也不自覺的慢慢舒緩。
他轉過頭,看她一臉倦容,目光再也無法轉移,心裏是不能控製的心疼。他擔憂著攬她入懷,心中無限愧疚不知道怎麼安慰她的委屈,卻被她輕輕推開。
雨京凝視胤祥許久,憔悴的臉上漸漸浮上一個會心的笑容,試圖安撫他的情緒。她走到憐梅麵前,盯著憐梅一臉的驚恐,多少記憶猶新,在這一刻又湧上心頭。
“你有沒有挨過打?”她的聲音輕柔,見憐梅哭的不能自已,就好像在看見曾經那個跋扈的自己,有淡淡的心酸。
她沒有伸手拉憐梅起身,而是再一次把眼神別去一邊,有沒有那麼一絲對憐梅的不忍?她不想自問,因為心裏其實明白,更多的情緒是對曾經的自己,而不是憐梅。
雨京已經漸漸平複了剛才的憤怒,近乎平靜,“我猜你沒有挨過打,所以你下的了手。”她無奈的笑著,“你不知道巴掌打到臉上火熱又撕痛的感覺,你不知道眼睛被打到流血看不到東西的恐慌,你更體會不到,有沉重的腳尖踢到身上,背上,胃裏又酸水不停的湧上喉嚨的燒灼。每張開一次嘴,都喘不到空氣的心慌,你不懂。”
眼裏有一層淚霧,讓她看不清屋裏的擺設,什麼都模糊起來。
雨京轉過身,刻意不讓眼淚又絕提,用力吸了吸鼻子,“你明白不明白都無所謂了,我隻現在告訴你,誰要是再敢碰我,我不會像以前一樣站在這裏給你打,或許......”她走了兩步,眼裏閃過一絲冷然,“或許我能讓你死的更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