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不知道畫蘭背後當年到底是有誰在給她撐腰,雨京自然不能現在盲目小看了她。對付畫蘭一個人並不難,難的是對付畫蘭身後的所有人。她需要福清這樣一個人,她也希望福清真的能像她所想,全心全意的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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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在一個月後帶著太子和四貝勒南巡歸來,宮裏又是為了迎接好一番忙碌。胤祥因為皇上回來了要常進宮,過來看雨京的機會也少了許多。他如果人到不了,還是會派府上的人稍一些點心和信件過來,雨京倒也樂的清閑,可以有多一些時間陪陪阿瑪,誰知道等她嫁了人之後還能多久回一次娘家?
而福清也真是竭盡全力的在替雨京做事,照顧的無微不至連雨京都有點不太好意思了,直笑著說,“還沒過去呢,你省省心吧。”
福清臉上也終於帶了些許笑容,不過可能因為多年不怎麼笑,有時候用力擠出一個微笑倒看起來有點別扭,“奴婢得盡早習慣格格喜好,省的過去了惹了笑話,讓人家瞧不起。”
婚期越來越近,人也跟著越來越緊張。
雨京最近常常做夢,有時候是伊桑,有時候是五哥哥,更多的時候是江寧的琴香和巴圖。有一次她夢到剛開了新酒樓的時候,琴香累病了,躺在炕上疼的直哭。她安慰琴香,“有什麼關係,等酒樓生意好了,你整日算錢連累都感覺不到了。”琴香哭著又笑,“到那個時候你可別扔下我一個人不管了。”
醒了之後是長久的悵然,而琴香的第一封回信也跟著送到了京城。
信上說一切安好,唐四一時著急燙了手,不過沒大礙。巴圖送了一個發簪給琴香,是他自己做的。因為不是玉的讓琴香十分惱火,但是字裏行間依然看得出她的喜悅。雨京執筆回信,卻寫了又撕,撕了又寫,終究不敢把自己心裏的恐慌傳遞給他們。
她笑著把信交給福清,“記得派人去叫十三阿哥過來,不管多晚都沒關係。”
一旦有任何困擾和不安,隻要見到那雙明亮的眼眸,聽見那個溫柔的聲音,拉著那雙暖和的手,她心裏就會莫名的平靜下來。
“有任何事情,切記先喊我一聲,把事情交給我。”那是胤祥在她耳邊不停叮嚀的,也是讓她每次聽見都會心動的許諾。
她相信,這種安然的感覺,會支撐她往下走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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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就是宮裏派人過來安排成婚的儀式,雨京這才知道,當年還在宮裏被德妃鎖在十五格格後院的時候,宗人府早就按著禮節把該送的東西都給馬爾汗送來過了,一家子人樂嗬嗬的把初定宴席都辦完了才發現十三福晉原來在宮裏惹事了。頓時眾人傻眼,馬爾汗到今天都戰戰兢兢的從來不敢打開宮裏送來的那幾箱彩禮,生怕哪天皇上一聲詔書都給要回去了。
所以隔了四年之後才終於等來的大婚宴席,讓宗人府總算鬆了一口氣,可把十三阿哥這事給解決了,要不然是要耗到哪年啊?
又有宮裏的主事嬤嬤過來一一給雨京講解成婚當日要做什麼穿什麼,把雨京聽得暈頭轉向的直搖頭,嬤嬤反問,“格格進宮的時候沒學過這些?”
雨京心裏有愧的摸摸腦袋,“我就根本沒選過秀。”
好不容易把那些宮裏的禮節都解釋清楚了,嬤嬤才喝口茶潤潤喉嚨,“格格不必太過擔心,大婚當日我們都會過來跟著的,格格隻要配合就行了。”
別的雨京倒都沒什麼意見,就是嬤嬤說當天最好別吃東西把她嚇的夠嗆。嬤嬤安撫她道,“也是怕格格路上不舒服,要是有什麼不方便就不好了。實在餓的不行吃點幹糧也是可以的。”
禦用的裁縫送來了合身的福晉褂袍,雨京穿在身上頗有架勢的在屋裏來回踱步,咧著嘴猙獰著狂笑,“我這就要是十三福晉啦——哈哈哈——以後咱就是京城響當當的十三福晉啦——哈哈哈哈——你們誰以後有麻煩都來找我,我給你們出頭,哈哈哈——哈哈哈——”最後一口氣沒上來給自己噎的直咳嗽。
惹得院子裏一群下人跟著大笑不已,馬爾汗剛好進來,皺著眉沒好氣的低吼,“怎麼還就這麼不老實?!”
頓時大家都跟著噤聲,雨京微微從屋裏探出個腦袋,一臉無辜撅著嘴,竟然也學會和阿瑪打趣,“我要是老老實實的在宮裏低頭哈腰的,人家十三阿哥能被我迷上麼?您也做不上他老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