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除了反複交代山兒加強保安力量意外,他甚至自己雇了幾個人,誰都沒說。這幾個人盯著關鍵部位,有情況向他一個人彙報。
邀請朋友時讓肖偉很是傷感,師父的幾個生前好友,能來的幾乎沒有了。就這麼兩三年的時間,走的走、病的病,好多已經不適合長途奔波了。“歲月催人老”,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讓人想起李煜的詞: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來不及感慨,文化節如期開幕了。別的事情可以有別人代勞,甚至孫總這樣的股東幫點忙也沒什麼,可是圈內的朋友來了,衝的可是肖偉。他忙得不亦樂乎,也多虧了細心的丫頭,一天到晚跟著。否則的話,這個工作狂可能飯也沒時間去吃。不過,忙他也高興,搞活動嘛,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開幕式,他的致辭被安排在文藝演出的中間,領導講話的前麵。他特別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稿子是丫頭是先寫好照著念就行,可他還是感覺念的不好,這麼冷的天甚至感覺要出汗。他穩了穩神,往遠處看了看,實際上沒有人在看著他,至少看著他的不多,何必緊張呢?他自己都覺得好笑,平靜下來了,他準備接著念。忽然,他看到人群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但他還是失態了。直到主持人上來,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勉強念完了稿子。但他還不能下台,領導還要講話,肖偉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好容易等到儀式結束,他急忙朝那個身影晃動的地方跑去,哪裏還有人影?他找了一圈,問了保安,誰也沒有見到。難道看錯了,這幾天沒睡好有了幻覺,不,那個身影太熟悉了。怎麼回事?可是一堆的事情,他哪裏有時間去想、去找?恍惚中,他又帶著領導和朋友參觀,隻能把這件事情壓在心裏。幾個展廳都是人頭攢動,這是活動圓滿成功的先兆。可是,他知道,現在還不能高興太早,他也高興不起來。這些稀世珍寶的亮相一定會驚動那些不法分子,也會引起對手的嫉妒。上一次的事情不能再發生了,他決定親自和山兒換班盯著監控。事實上,他過慮了,這一次安保問題考慮的十分周全。對手,顯然也接受了錯位發展的思路。就不過肖偉,山兒隻好讓他盯前半夜,自己盯後半夜。
實際上山兒來換班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又巡視一圈,他才回去。
展覽、展銷出奇的順利,在翡翠節的帶動下,古玩城的生意也出奇的好。最後一天是他和另外幾位作者簽名售書會的時間,人不多。這是他意料之中的,真正愛讀這些書的就是少數,那些親戚朋友又都贈送了,自己也不是什麼名人。他請來的那些,實際上也都是圈內的名人,相對於其他門類的作家,圈外的關注度還是不高。再加上天冷,會場冷冷清清。不過,還算可以,畢竟來這裏的,還是喜歡翡翠的。讀不讀書,買一本,有作者簽名,也是不錯的。
他字寫的不怎麼樣,可是很認真,沒人都寫上一段祝福的話,再鄭重地簽上自己的名字。
“先生,能給我簽個名嗎?”正在他低頭書寫的時候,耳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用抬頭他就知道是她回來了。自己前天沒有花眼,不是幻覺。
“你?”
她嫣然一笑:“我說過,不要找我,我們會相見的……”
說著,像來時一樣,她飄然而去,背影依然優雅動人……
肖偉徹底呆了,他揉揉眼,早已不見了她的身影。腦海裏浮現的是徐誌摩那首經典的的《再別康橋》: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裏的豔影,在我的心頭蕩漾。
軟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搖;
在康河的柔波裏,我甘心做一條水草!
那榆蔭下的一潭,不是清泉,
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間,沉澱著彩虹似的夢。
尋夢?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滿載一船星輝,在星輝斑斕裏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夏蟲也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