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淩和沈傲天並肩同行,邊走邊聊,一直走到李淩居住的別院之中,兩人在院中靜靜而立。
今日之事,始料未及,若非沈傲天及時趕到,李淩絕難走出天地劍堂,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沈蘭而起,沈傲天自覺對李淩有所虧欠,心中憋悶,不吐不快。
“淩兒,今日之事……對你實為不公,希望你……你……”說到這裏,沈傲天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看著對麵一臉難色的沈傲天,李淩淡淡一笑,道:“沈叔叔,你我之間實在不必如此的。其實我都明白的,花寒月因情生妒、因妒生恨,實乃人之常情,若非對蘭兒用情至深,他也不會做出如此偏激之事。”
沈傲天長歎一聲,道:“是啊,月兒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二弟的妻子在生月兒的當天便難產而亡了,隻留下月兒這點血脈。這二十多年來,二弟從未再娶,所以月兒便是二弟在這世上唯一的骨血了,你明白嗎?”
李淩點點頭,歎道:“我明白!花宗主用情至深,為了亡妻,居然終身不娶,實在讓人敬佩。”
說到情之一字,沈傲天感觸頗深,隨後仰天長歎一聲,無奈道:“是啊,情之一字,本就說不清、道不明,當年我為了紅袖,還不是與那廝大打出手,說起來,都是執念啊,我這十年清修,也未能脫俗啊。今日,月兒犯下大錯,可是念在二弟份兒上,我還是心軟了。看來,我真的不適合做這一宗之主啊。”
李淩見沈傲天神情傷感,心頭不忍,終於還是將無心城的事情說了出來。
“沈叔叔,你也不必如此傷感。上天悲憫,我覺得,隻要是兩情相悅,最終還是會走到一起的。你和慕城主之間的事,還是看開些吧,若是真的有緣,以後一定還會再見的!”
聽到這裏,沈傲天眉頭微皺,淡淡一笑,道:“哦?你是如何知道我和紅袖之間的事的?肯定是那個叫慕勝男的丫頭告訴你的吧!”沈傲天細細一想,疑惑道:“不對啊!那個丫頭自小便跟在紅袖身邊修習忘情無憂神功,修為雖然不差,可是心卻冷的可怕。雖然在幽穀之時我便看出他對你動了情,可是她也不是多嘴多舌之人啊!”
聽到這裏,李淩臉色一紅,道:“沈叔叔,你休要胡說,什麼動情不動情的,慕姑娘是無心城忘憂宮的仙子,豈會看上我這個窮小子。”
見到李淩羞態,沈傲天忽地放聲大笑起來。“原來如此啊,我原本以為是那個丫頭對你動了真情,沒想到啊,看來你對那個丫頭也是上心的很啊。”
李淩聞言,臉色更紅,急忙解釋道:“什麼嘛,沈叔叔,你不用胡說啊!我和慕姑娘之間什麼都沒有的……”
“咦,你這小子,怎麼許久不見,變得扭扭捏捏的,這可是和當初在幽穀與我對飲時的李淩判若兩人啊。人活一世,就應該遵從自己的本心,愛就是愛、恨就是恨,有什麼大不了的。若是你真的喜歡那個丫頭,沈叔叔可以為你做媒啊,憑我和紅袖的交情,她是不會反對的。”
聽到這裏,李淩的神色忽然一暗,無奈道:“我和慕姑娘之間是不可能的,我是天機道的記名弟子,慕城主沒有當場殺了我,就已經很不錯了。”
沈傲天聞言,似乎抓住了什麼緊要之事,眼神陡變,神色也變得緊張起來。“你……你說什麼……紅袖沒有當場殺了你……你再說一次……你……你是不是見過紅袖了?”
“沈叔叔,既然說到這裏,我也就不瞞你了。我前些時間,的確去過無心城,也見過慕城主。”
沈傲天聞言,一個箭步便竄到李淩身前,然後雙手緊緊抓住李淩的雙臂,眼中盡顯急切之色。
“你說,紅袖現在怎麼樣了?你說啊!”
見到此時的沈傲天,李淩眼露驚訝之色,一張嘴長得老大,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急如烈火、性子暴躁的人,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溫文儒雅的沈傲天嗎?
看到李淩眼中的驚訝之色,沈傲天似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衝動,隨後慢慢鬆開了雙手,眼中銳芒消散,取而代之的事一種憂鬱和無奈。
“哎,看來這十年在幽穀的修行算是白費了。每次提到紅袖,我都是這個樣子,仿佛自己都不能控製自己,哎,天意啊。為什麼偏偏讓我愛上一個不愛我的人,難道真是我上輩子做的孽嗎?”
李淩見狀,心中亦有感,歎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世間情愛,並不是自己能左右的,順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