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湖寨西北角,矗立者林林錯錯的寨樓,其中一間看上去頗為破舊,十三根圓木為主樑,八根深埋於地下,整座寨樓離地兩尺,既能防止雨水浸泡,又能堆放些雜物,寨樓曆經上百年的日曬雨淋,當初建樓的木料從外麵看已然烏黑、開裂,好在宗族每年都提供驅蟲藥物,到也不至於被蟲啃噬導致傾覆,寨樓門前由木板搭建了階梯,連著兩邊的扶手,寬七尺,連接正門。
劉曉牽著妹妹的手推開屋門,正好遇見娘親把炒好的竹筍雞端上桌,謝蘭用腰上的圍布擦了擦手,對著兩兄妹藹聲道:“都回來了,晰晰快去洗手,曉兒上樓去叫你爹和阿母下來準備用飯”。
“開飯嘍!”劉晰聽見吃飯,高高興興的衝進灶房。
“是,娘親!”劉曉躬聲道。看著謝蘭三十幾許的麵容,因為這兩年的操勞,額頭已出現褶子,頭上也散亂的看見一些白發。
“爹,阿母,用飯了”
“知道了。”聲音傳來,略帶威嚴,劉青山攙扶著劉曉的阿母下了樓來,隻見一位七尺壯漢,蠶目濃眉,麵頰黝黑,剛毅中帶點儒氣,兩隻手粗糙泛紅,拳頭上布滿老繭,但觀麵相卻帶著些許病容。
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地吃完了這頓豐盛的飯菜,期間笑語不斷,這是劉曉已經忘記的溫馨。用飯以後,劉曉的阿母出門散食,謝蘭收拾殘羹,妹妹劉晰拿著木劍出門跟小夥伴炫耀去了,劉曉則被劉青山叫去了主堂。
“爹,不知有何事吩咐?”劉曉敬身問道。
“曉兒你坐下,這事原本打算前日給你細說,但聽你娘親道你近幾日神情恍惚,時常發呆,可是有什麼煩心事,還是修煉上出了什麼問題?”,劉青山坐在木椅上,注視著者劉曉,滿臉關懷。
劉曉想了想,溫聲道:“孩兒前幾日苦思一些習武上的不足,今日且想明白,爹無需擔心,如若孩兒當真碰上解決不了的問題,自當向爹請教,再說了,若是您不在寨子裏,孩兒還可以請教張總教習。”
劉青山這才擔憂盡去,點頭道:“武道修煉非是閉門造車,一人計窮,應采眾家之長,你張族叔修為乃築體衝脈境武者,又是寨裏護寨隊副首領,獵殺蠻獸與敵對陣經驗豐富,往後在武學上有不解之處,理應多向你張族叔求教。不過今晚我喚你來卻是為另一件事,曉兒,你十歲淬體至今已有兩年,讓為父欣慰的是你武道資質上佳,如今已達淬體巔峰,前些日為父湊齊進階鍛骨境所需的藥材,待你準備妥當,為父會請來你張族叔一同護你周全,應有幾分把握讓你晉升鍛骨境。”
劉曉聽完感覺鼻子發酸,晉升鍛骨境所需的大部分藥材雖說在陀丘山深處都能尋到,可是那群山深處更多的卻是毒蟲、蠻獸,甚至還有凶獸,凶獸可是能匹敵人類高階武者,以劉青山的修為一旦遇上那是十死無還的,況且熬製藥浴的其中三味藥材陀丘山裏並不產出,隻有離瑤湖寨兩百多裏地的青板鎮上才能購得,且那價錢對家裏來說也是一筆沉重的負擔,劉曉可以想象,為了湊齊足量藥材,這些年父親進山狩獵挖藥換來的積蓄幾乎用盡,加之兩年前進山碰上了成群的蠻獸,最後雖逃脫,但卻落下暗傷,武道修為從衝脈境初段掉落到煉筋境,服了不少藥,但兩年也不見好轉,自從劉青山掉落境界以後,再也不敢隨意進入陀丘山深處,隻身一人時隻能在垂石嶺一帶采集藥材獵捕蠻獸,家裏每月的進項也因此少了許多,謝蘭以前在家裏隻是做些家務,照顧年幼的兄妹倆,自打劉青山受傷以後,就在寨裏找了些活計,以維持家裏的開銷,這日子過得比以往難了些。前世劉曉少不更事,自是不知為了讓他晉升鍛骨境雙親付出了多少,可現在想來,這份恩情,沉重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