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霖倒是覺得喝個粥應該沒什麼事兒,況且他已經錯過了兩頓飯,不知道再甚著會怎麼樣。他指了指右手的吊瓶,“等我輸完液。”
向秋靈摸了摸粥的溫度,說道,“這回是我的不對。”她端起了粥碗,“再不喝就涼了。”把勺子放進了碗裏,舀了舀,端到了郭天霖的嘴邊。
郭天霖顯然是被她這個舉動嚇了一跳,頭往後稍微錯了錯。
“反正這回是我的錯,你就趕緊喝了吧。”向秋靈小心翼翼的把粥送到了嘴邊。然而郭天霖警惕性的看了看向秋靈,但她卻是一臉無辜的樣子。
不管喝不喝,都是她伺候著。
郭天霖張開了嘴借著向秋靈的勺子喝著粥。
還是那麼好喝。向秋靈不去做飯真的可惜了,郭天霖想著。
但是向秋靈卻滿腦子愧疚和害怕。都是基於這個該死的惡魔。然而現在惡魔躺在病床鋪奈何不了她。
這回她真的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一口口給郭天霖喂著粥,向秋靈給他喂完就收拾了幹淨。
郭天霖偏過頭去沒有看向秋靈到底在幹什麼,那隻沒有在輸液的左手撫摸著自己的眉骨。如果人有尾巴的話,如果人用尾巴來表達自己的感情的話,恐怕郭天霖的尾巴現在會懶懶的擺動。
向秋靈打開了行李箱,蹲在了地上,她把郭天霖辦公用的筆記本電腦還有一係列東西拿上來放到了床頭,並幫他通上了電源。
“插線板我拿上來了。”她把放在地上的插線板拖了上來。
“還有你的換洗衣服我讓他們給你放在行李箱裏了,到時候你把換完的衣服放到這個紙袋裏我拿回去洗。”她把紙袋拿了出來。
“還有其他東西,有什麼事兒就和我說一聲。”向秋靈把窗簾打開,陽光充滿了整個屋子,溫暖向陽。
郭天霖這下子被殷勤的向秋靈整的摸不著頭腦。
“啊!我去叫護士,你這個輸完了!”向秋靈看到他的針頭都開始往外流著血,有點慌張。
“不用了。”郭天霖側過身在床頭那按下鈴來,沒過一小會護士就來拔了針頭。護士看到向秋靈說道,“病人家屬?以後千萬注意飲食,他的胃受不了刺激。”
“啊?不,我不是……喔,好的。”向秋靈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雖然她不是郭天霖的家屬,但是確實是她現在在伺候郭天霖的飲食沒錯。
“按五分鍾。”護士囑咐完就走了。
幹淨利落。
郭天霖也隻有生病的時候才能像個孩子,聽著別人的話。這倒是讓向秋靈有些安心。向秋靈把衣服抱上床去,讓郭天霖好了的時候把衣服換了。她想下樓賺轉轉,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
“那,你一會先換衣服,我先去樓底下轉一圈。”向秋靈從地上站了起來,一直蹲在地上這讓她有些頭疼。頭有些暈暈的,受不了。
向秋靈給郭天霖拉上了窗簾,並且讓其中一個保鏢跟著她下樓轉轉,她怕自己不認路,會走丟。
郭天霖看著窗外,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還是樹葉正在茂盛的日子裏麵,會有枯葉飄落,也許這是妹妹的告白。他也許聽到了妹妹呼喚,他不知道為什麼妹妹還沒有給他懲罰,明明自己的那些行為是那麼的不堪回首。
接受了一個殺妹仇人的安慰,自己真的是不知道是搭錯了哪根筋。差不多五分鍾之後,他把那扇房門鎖上了,自己換上幹淨的衣服,就像向秋靈說的,把換下來的衣服裝進了袋子裏。
向秋靈站在樓下,看到了一棵不一樣的樹。在本該晟木繁茂的日子裏,卻如此這般凋朽。似乎是挨過了冬季卻再也挺不到下個冬天了。在這家醫院裏,不知道那些患了症的病人們怎麼想,可能會有些感歎的悲傷難過吧。
甚至有些時候她想,這棵樹應該會有一天會再度複生回來的,她想著。她又想著,如果那個叫做郭天琪的姑娘能在凋朽之後,有朝一日再度能活蹦亂跳的站出來,自己也能洗清冤屈了,柳媽他們也能開心起來。
可是這不是神話,沒有人會能奇跡般死而複生,永遠也不可能,隻有一把灑向滔滔江河的骨灰。彌漫的骨灰在江海湖泊川流不息。
遛了一小會兒,向秋靈就回去郭天霖那裏看了看情況。
郭天霖換完了衣服,自己支撐起來了立在床鋪的桌子,忙起了工作。那個紙袋子裏麵的衣服都是需要洗的,她拿著那個袋子。
“我先拿回去洗,你有事叫我喔。我先回去收拾收拾,明天早上再來。”向秋靈隨後又囑咐好了一些大事小事,抱著那袋子衣服就讓保鏢帶著他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