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叮囑過她要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她也在盡力地去做,但是周圍的人偏偏不想讓她得到安寧。
所以噩夢纏身的她連續幾天都是整夜失眠,身形顯得越來越憔悴。
雖然精神狀態不是很理想,她還是強撐著完成了每一場屬於她自己的戲份,爭取一次過不讓其他人看出來。
這樣終究不是辦法,最終她到底是在一次拍她暈倒的場景中倒在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闖入眼簾的是大片大片的白色,有刺鼻的酒精和消毒水味不斷刺激著她的神經。
“秋靈,你終於醒了。”耳邊傳來陳姐略顯激動的聲音。
偏頭看去,床邊站有陳姐和幾個女演員。
“秋靈姐,你嚇死我們了。”
“是啊,誰知道你倒下了就不起來了啊,可把我們嚇壞了。”
……
女演員們也在嘰嘰喳喳地附和著表示擔心。
一瞬間各種聲音在她腦中炸響,令她不得不用雙手痛苦地捂住腦袋。
陳姐見她這副模樣,趕緊勒令道:“好了你們別說了,秋靈剛醒需要安靜,你們先下去吧。”
女演員們口中雖然還在嘀嘀咕咕著什麼,但乖乖地被喝退了。
陳姐又轉過來關切地詢問向秋靈:“你這傻孩子,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啊?醫生說你睡眠不足疲勞過度,有什麼煩心事可以跟陳姐說說嗎?”
向秋靈用胳膊擋住雙眼,虛弱地晃了晃腦袋說道:“沒什麼。”
可能從那天起,她就開始想著要疏遠這個曾經她無比信任的人了。
她做了最壞的假設,如果陳姐口中的“蔣小姐”就是蔣婷的話,那麼陳姐就是蔣婷那邊的人。讓她接拍這部劇就是她們的計劃的話,那麼陳姐請假或許也是她們早就預謀好的。
自己再也不能如以前那樣什麼事都跟陳姐講了,否則被蔣婷抓住了把柄不知會怎麼針對她呢。
其實向秋靈很痛心,曾以為她會一路陪自己走下去,然而這一切都是她的欺騙。
陳姐似乎也察覺到了向秋靈在防備著自己,最近問她什麼她都不肯老實交代了。她自認為自己偽裝得完美無缺,凡事都謹言慎行萬無一失,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差錯。
但向秋靈不肯說,她又能拿她怎麼辦:“好吧,不想說就算了,休息最重要。”
“陳姐我不想待在這裏,我想回家。”她終於將整張臉露了出來,盡是苦澀的神情。
她不喜歡醫院,不是因為酒精和消毒水味太重,而是在她的記憶裏,這是一個充滿悲痛和絕望的地方。
她曾經在這裏目睹著病床的母親身上插滿了管子,身體日漸消瘦直至永遠地離開了她;她曾經從別人口中得知父親住院,卻隻能站在病房外遠遠地看上一眼;她曾經順從自己想要進行報複的心,害得一個胃出血的病人被送進了這裏。
滿滿的都是不好的回憶。
所以她不喜歡待在這裏。
隻有自己的家才是唯一能給予她溫暖的地方。
“好,你乖乖待著,我去辦出院手續。”
陳姐歎息著轉身走出病房。向秋靈悲哀到極致的語氣有些感染到她,她卻不能對她表露出半分同情。
幫向秋靈辦理完出院手續後,陳姐並沒有馬上回去,而是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拿出了手機。
“喂,蔣小姐。”她又在同蔣婷彙報向秋靈的情況了。
“嗯,向秋靈如何了?”
“她拍戲的時候暈倒了,進了醫院,現在我剛給她辦完出院手續。”
“她要回家?”
“嗯。”
電話那頭傳來“嘖”的一聲:“這麼點程度就撐不住了,果然隻能做一個三流演員。”
突然她的腦海中又冒出了一個計劃:“對了,這個周末我們公司會舉辦一個酒會,會邀請各界名流出席,到時候你也遞一張邀請函給向秋靈。”
“哦我知道了,蔣小姐你是想——”
蔣婷這個女人實在是太惡毒了,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你隻要完成這個任務,剩下的都交由我來做。注意不要被人發現了。”
“蔣小姐,你這樣會不會太——”陳姐有些於心不忍。
“等事情辦成了,你留在向秋靈身邊也沒有用了,到時候我會挖你來我公司給我當經紀人。”
蔣婷開出了一個無比誘人的條件。給天後當經紀人哎!是多少從事這個行業的人夢寐以求的夢想啊!
所有人都想和蔣婷有近距離接觸的機會,都想攀這根高枝,陳姐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啊隻想著自己過得好就可以了,別人會怎樣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掛了電話,陳姐像沒事人一樣回去,叫醒躺在床差點睡著的向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