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了,向秋靈昏迷的第七天,真相大白後的第二天。
郭天霖的耐性在一天天地被消磨。
按理說腦震蕩是最最輕的一種顱腦損傷症狀,傷者昏迷的時間不應該如此長,長久得郭天霖都要懷疑向秋靈永遠都不會醒過來了。
最近連那些小舉動都不曾見過了。
會不會真如她父親說得那樣,是她自己不願意醒過來?
向醫生反應了這種可能,醫生也有所懷疑,但依舊勸慰自己不要著急,每個人的身體機能不一樣,醒得晚的病例他不是沒有碰見過。
郭天霖現在簡直是焦躁的六神無主了。
他想要她現在就醒過來,安然無恙地活在自己眼前,接受他為她報了仇的好消息。隻是任憑他如何向上天請願,都無濟於事。
沒辦法了,隻能等一天算一天了。
失神地坐在椅子上,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郭天霖慢吞吞地把手機拿到麵前,屏幕上顯示的是小安的名字。
靠在病房門口接起了電話。
“喂,老板,向小姐還是那樣嗎?”平時開朗樂觀的小安問起這句話的時候也不那麼輕鬆了。
郭天霖的視線沒有從向秋靈身上移開過,所以他確定她還是看樣子,緊閉著眼睛隔絕了這個世界。
一陣悲傷的歎息後,小安道出了打電話來的目的:“老板,今天公司要進行年終總結,你先過來一趟唄,長老們也說有事要和你商量。”
“有什麼事?”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他們點名要親自跟你說。”
“我賦予你權利幫我處理一下。”
“哎喲老板,你別折煞我了!因為我代替你處理業務長老們臉就黑了不少,這回你居然要我替你跟他們談話,你願意我也沒那個膽啊!”小安極盡可憐地哀嚎著,就希望老板能夠重新考慮考慮。
郭天霖了一會,同意了。小安在電話那頭大呼萬歲。
一通電話打完,在病床的向秋靈好像有哪些地方不一樣了。郭天霖隻以為又是自己的錯覺,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打給向秋靈的父親讓他來接替他照顧向秋靈,而自己則整理一下準備返回公司去了。
就在他穿上羽絨大衣要離開的那刻,他一個轉眸就發現病床的人有了動靜。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的動靜。
也讓郭天霖以為她是要蘇醒過來了。
當那雙漂亮的眼睛緩緩睜開的那一刹那,郭天霖的心跳都停止了,手中拿著的垃圾袋掉在了地上,散落出一點麵包包裝袋和水果皮。
有太長時間沒有見光了,隻是一個睜眼的動作向秋靈都花了近一分鍾的時間,病房的全貌才終於展現在她眼中。
淡淡的消毒水和酒精味飄入鼻子中,她也憑此分辨出她現在所處的地方是醫院,但她不明白自己怎麼又到醫院裏來了。
歪了歪頭,脖子有點酸痛,於是向秋靈大動作地動著腦袋,一下就注意到了不遠處站立著的高大身影。
男人目不轉睛神情木然地看著自己,她也莫名其妙地注視著他,腦子裏想不出有什麼話要說的,言語都從目光中傳遞出去。
劍眉星目,他還是那副自己熟悉的俊郎模樣。
她不說話,郭天霖就更加緊張了。腦震蕩患者蘇醒過後是會有逆行性遺忘以及頭痛、惡心等一係列後遺症的,向秋靈這個表現,這樣複雜難懂的眼神,不會是不認得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