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李進忠恍然大悟,而後思索一番,卻是想到了什麼道:“國舅爺不,我還真忘了,記得前些日子,繼任國舅爺工部虞衡清吏器員外郎一職的萬燝移諜內廷,先帝的慶陵大工未竣,缺不少銅,要我們把宮裏的廢舊銅器給工部,用來鑄造慶陵,不過被咱家拒絕了。”
“拒絕?”張璟聞言十分詫異,暗道這李進忠在想什麼,連先帝泰昌帝的皇陵建造需要內廷的銅器,他都敢拒絕,難道是掌權之後自大了?
不對啊!
這可不符合九千歲的人設!
畢竟,真實曆史上的九千歲,雖然也是毀譽參半的人物,但畢竟是對老朱家忠心的,特別是對朱由校,而現在他連朱由校的父親的皇陵都不積極參與建造,這實在是讓張璟感到驚訝和疑惑。
李進忠很明顯也看出張璟的疑惑,笑著道:“國舅爺是不是在吃驚咱家為什麼拒絕用內廷的廢銅建造先帝陵寢?”
聞言,張璟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畢竟,此事事關先帝陵寢,若是處置不當,傳了出去,恐怕陛下那裏發怒,公公也逃不了幹係。”
聽了張璟的警告提醒,李進忠並未害怕,反而依舊笑道:“要是咱家告訴國舅爺,此事皇爺已經知道,並且同意咱家的話,暗中嚴令咱家宮中廢銅,一絲一毫都不能運出宮,國舅爺信嗎?”
“嗯……”張璟聽後驚疑不定,沉默了好一會兒,朱由校怎麼會下這樣的不孝命令?連他父親的墳都不認真去修,傳了出去,他怎麼去當這個大明百姓表率的子呢?
在張璟印象裏,朱由校對家人是極好的,特別是親人,宮中的妃嬪長輩,他都一直讓張嫣注意孝順她們,可是現在,麵對自己父親的陵寢,朱由校竟然連一些廢銅也不讓出,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雖這時代銅作為稀有物品,拿出去賣也能賣出不少錢,但沒道理朱由校會連這些銅都不肯出,終究,作為皇帝,哪怕這些銅是同等質量的鍛造過的銅器,對於擁有下的朱由校而言,也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一股深深的疑惑,完全湧入張璟腦海。
好在,李進忠沒讓張璟久等,而是直接解釋道:“皇爺給咱家暗中下這命令也是有緣由的,那就是因為咱家接管了東廠後,節製錦衣衛後,駱思恭那裏給咱家遞了消息,是如今大明南方市麵上都有不足值的劣錢,大量湧現,疑有人鑄銅造錢。”
“咱家得了消息,派人確證了此事,同時也四下派人尋找銅錢源頭,不過卻沒查到太多線索,隻能推測這銅錢並非私人鑄造,可能是出自朝廷寶源局。”
李進忠到這裏,頓了一下道:“咱家將此事稟告皇爺後,皇爺擔心宮中廢銅為朝中貪贓枉法之徒利用,偷取一些廢銅重鑄劣錢,謀取暴利,盤剝百姓,所以,這才暗中讓咱家死死看住宮中的廢銅,沒皇爺的命令,片銅都運不出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