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哪裏能願意?可又能如何?現下遼東不穩,朝廷中樞不能亂,一切要以大局為重才行。”朱由校道,確實,一切當以大局為重。
張璟點頭道:“此亦臣所想,不過臣以為,雖以大局為重,有些人雖然不能治,但有些人卻可以治,隻不過掌握分寸便可。”
“分寸?”
“正是!既然軍械乃軍器局所造,那便從軍器局隸屬的虞衡清吏司的主管高進以下治罪,但凡涉案貪腐之人,皆依照其貪腐程度治罪,從而以儆效尤,震懾朝廷,讓朝堂諸公不敢如此肆意妄為!”
“好!”聞言,朱由校眼前一亮,讚道。
不過,很快,朱由校又想到什麼,皺眉道:“可這麼做又如何?也許能暫時止住貪腐,可誰又能保證繼任者以後不會繼續施為?這完全就是治標不治本,不好!不好!”
“陛下,臣還沒完,臣之所以為陛下提這建議,卻是因為臣有一法,可解軍器局貪腐之積弊。”張璟連忙道。
“什麼法子?快?”朱由校一聽,連忙道。
“回稟陛下,臣以為,陛下製裁貪腐之人後,可將軍器局單獨從六部抽出,派專人督管運營,核查價格,不得使朝廷官吏插手分毫,如此,必可大大縮減朝廷用於軍器局的開支,並且也可以使得我大明軍隊所使用的兵器,質量更有保障。”張璟一臉忠誠的回道,臉上沒有一絲異樣。
張璟知道,這話時,他千萬不能有異樣,畢竟,無論是誰,當皇帝麵這個,都得心些,因為這往大了,完全可以告你意圖謀反。
“什麼?分離!”聞言,朱由校一驚,進而大怒道:“你怎麼敢讓朕把這製造兵器的事情,從朝廷分離,要是有人意圖不軌,掌握著製造兵器的事情,我大明江山必然會有大禍!”
看著眼前話沒有異樣的張璟,朱由校覺得張璟不會這麼傻,這話必然有考慮,所以忍住將他逐出殿的衝動,而是給他解釋的機會。
想想看,自古以來的哪個王朝,會將武器製造,完全下放私人?
私人的鐵器作坊,政府可以適當放寬,畢竟百姓也要刀劍防身,殺豬再牛和鐵質農具這些耕耘土地的,而且他們的武器產量太低,對王朝穩定沒什麼影響。
但是,大規模製造兵器,隻要王朝不傻,都是抓在手裏的,絕對不會從王朝的政治體係裏抽離的,甚至下放給其他人的。
畢竟,一旦抽離王朝的政治體係,脫離了王朝監管,誰知道那些大規模製造的兵器去了哪裏?
要是被某些暗藏禍心的人掌控,積蓄實力,來個叛變謀反,皇帝和朝廷,哭都沒地方哭去。
所以,朱由校聽了張璟這種有大逆之言的話,才會十分吃驚和憤怒。
而張璟,也是考慮到這一點,話才不敢走分毫差錯,畢竟,對於謀逆,但凡有點擦邊,帝王不是傻子,都很敏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