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敢手裏正捧著一個包裝極為精致的盒子,上麵印有法國某香水知名品牌的標識。說實話,對於送程沁的禮物,趙敢是完全沒花什麼心思的,更沒糾結什麼創意,以兩人間的關係也沒那個必要,隻是從大街上一個精品店裏讓導購MM幫忙選了款香水。趙敢大概嗅了嗅,似乎和程沁慣有的味道差不多,便買了下來。
以程沁的身份和閱曆,自然也不會去糾結區區一份禮物,從趙敢手中接過禮物後,誠摯的說聲謝謝,然後便隨意放到了一旁。
趙敢進入屋內,放眼看去,寬敞簡潔的客廳,並沒有什麼太過豪華的裝飾,但卻沒來由的彰顯出一種貴族氣息,或許是和燈光和物品的擺設位置有關吧。
屋裏的燈光略微昏暗,桌沿和窗邊還擺放著一個個黃白色的蠟燭,散發著幽黃色的光芒,給人一種懶洋洋的放鬆,還有同樣懶洋洋的音樂在房間裏回放,讓人隻感到全身都有種說不出的舒暢,就像是一個幹了半天體力活的人突然沐浴在溫泉當中。程沁讓趙敢先坐下,然後拿來了一瓶紅酒,兩隻高腳杯,分別淺淺的倒上。
“生日快樂。”趙敢再次由衷的祝福道。
程沁微微一笑,舉杯說道:“cheers!”
“cheers”趙敢舉起酒杯和對方相撞,然後淺嚐輒止。
但程沁卻將杯中的酒都一口喝了下去,登時有紅暈印上臉頰。紅酒的度數都不高,看似程沁的酒量似乎不行。
“喝慢點。”趙敢不由得出口勸道。
“沒關係,今天是我生日,我高興。”程沁淡淡的笑著,眼中卻笑出幾滴晶瑩。
趙敢心中一驚,這女人也太反複無常了吧……就這麼笑著笑著就哭了?
程沁沒有讓趙敢疑惑太久,幽幽的說道:“其實,我已經有好幾年沒有過過生日了,因為我害怕,別人過生日的時候都會很開心,但我卻根本不可能開心的得起來。”
趙敢凝聲傾聽著,沒有出言打斷,知道這個看似層層包裹的女老總要第一次真正的敞開自己的心扉了。
程沁隻是微微停頓了一下,便又接著開始說了:“我小時候是在農村長大的,因為家裏窮,幾乎都不怎麼過生日,更不要提什麼生日蛋糕了……見到沒有見到過。但是,在17年前,也就是我十三歲生日的那天,爸爸非要到縣城裏給我買個蛋糕,沒想到的是……這一去,他就再也沒有回來。”
說到這裏,程沁似乎是不想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麵,站起身來走到窗前,麵向窗外,但趙敢還是看到了程沁逐漸滑落到眼角的淚珠,趙敢默默的從桌上抽出一張紙巾遞過去。
程沁一手抓著紙巾,卻沒有去擦拭自己的淚珠,而是攥的越來越緊,趙敢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無言的拍拍對方的肩膀。卻不想,程沁竟忽然回轉過頭來,然後撲進了趙敢的懷裏,終於發出了抽泣的聲音。
“爸爸為了省下車錢,是一路走到縣城去的,但他卻低估了一個生日蛋糕的價格,沒帶夠錢,和店老板商量了半天,那店老板也死活不肯便宜賣。那個時候,雖然隔著很遠,但我還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爸爸的無力和失落感,作為一個父親,他實在不忍心連自己孩子的這麼一個小小需求都滿足不了。所以,在一番猶豫之後,他做出了一個很大膽的決定……在晚上的時候,趁著店老板不注意,悄悄的將生日蛋糕偷了出來。但他最後還是被發現了,那店老板似乎可能是剛剛喝了酒,一怒之下竟然叫囂店裏的人打我的爸爸,也不知是誰下手太重了,我爸爸竟然就那麼被活活的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