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戰擎知道夜霓裳喜歡他，鍾情於他，可還是第一次聽到夜霓裳說出“我愛你”三個字。
她的眼淚，她的愛戀，都讓他顫栗，讓他沸騰！
這一次，卯足了全力，裴戰擎咬緊牙根，用力撐開束縛著自己的鎖鏈，從地獄的深淵朝著她的聲音一躍而上……
“大哥！”
迷迷糊糊的，裴戰擎聽到了裴戰堯的聲音。
“護士，快去叫醫生，我大哥有反應了！”
他終於醒過來了嗎？
裴戰擎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
“大哥！”裴戰堯欣喜地看過來，眼眶裏還布著血絲，“你終於醒了！”
“戰堯……”昏迷了幾天，又渾身是傷，裴戰擎此時還很虛弱，說話的聲音很輕也很沙啞。
“先別動，也別說話，醫生馬上就來！”裴戰堯叮囑道，不許裴戰擎動彈。
裴戰擎躺在那，眼神從裴戰堯身上流過後，又急切地看向四周。
霓裳呢？在昏迷中他分明聽到了夜霓裳的聲音，有她低喃的聲音，還有她柔弱的哭聲。
可是，沒有。病房裏除了裴戰堯，就隻有兩個護士。
雖然她們戴著口罩，可那樣的身材，那樣的眼睛，都不是夜霓裳。
隻是他潛意識裏的渴望嗎？渴望她能諒解，渴望她回到自己身邊，渴望她能對他說她愛他，還愛著他，哪怕他是海軍，她是海盜，哪怕他們是敵人……
軍醫很快來了。
給裴戰擎做過檢查過，軍醫也鬆了口氣，微笑著說，“裴將軍情況良好，現在已經度過危險期了。再觀察一天，沒有問題，可以轉去普通病房。”
“太好了，謝謝醫生。”裴戰堯長長吐了口氣，在裴戰擎身邊坐下，笑著說，“大哥，不帶你這麼玩的，執行任務總弄得驚心動魄。明明是我這戰鬥機的危險係數高，你這海軍將領怎麼還一次兩次地躺在醫院裏，包得跟個粽子似的。”
知道這是弟弟想要放鬆一點的話，裴戰擎抿唇微微笑了笑。
“我是不是又讓媽擔心了？媽還好吧？”
“媽還好，就是在這裏熬了幾天，身體有點吃不消，我讓她和爸都回去休息了。”裴戰堯說，“剛才看你醒來時，好像在找人，是不是在找他們？”
不愧是裴家的人，空軍的一級飛行員，即便現在還隻是上校，裴戰堯敏銳的觀察力絲毫不輸給裴戰擎。
他不過是快速掃了一眼房間，就被裴戰堯發現了。
沒有直接回答，裴戰擎繞過了話題，就當是默認了，問道，“爸也來了？”
“嗯，結束了國際聯合軍演，爸就連夜趕過來了。”裴戰堯說，“大哥，你先躺著，我去給他們打電話。”
“好。”
醫生在病房裏繼續安排治療的事情，裴戰堯拿著手機走了出來。
電話剛一撥出去，就接通了。
“爸，”裴戰堯對電話那頭的裴燁說，“大哥已經醒了，醫生說他情況良好，明天就能轉出重症監護病房了……”
正說著，裴戰堯的餘光掃到一處白衣。
一個護士正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她沒有看他，但她停駐的樣子，好像在聽著什麼。
她戴著口罩，看不到表情，可她舒展開的眉宇，那樣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