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黛西的動作停滯了。
看了看墨修司，又看了看夜霓裳，黛西鬆開了緊抱住的雙手。
她知道，既然墨修司能把夜霓裳帶到她麵前來，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她沒有馬上說話，沉默了好幾分鍾，然後才深深吸了一口氣，掛著淚的臉龐一片幽幽的青光，是她作為女人，作為母親，訴不盡的哀思和悲痛。
“霓裳，不要怪你的父親夜洋，是我讓他那樣對你說的。”黛西輕輕地說，盛著淚水的雙眼深深凝視著夜霓裳。
“事情要從二十六年前說起，那時我還不是選中的聖女，還隻是皇家一個公主。你的父親夜洋是負責皇家安全的侍衛隊隊長。我們一見傾心，明明知道身份相差懸殊，也還是不顧一切地偷偷相愛了。”
“以前，隻要男方功績顯赫，也有將皇室公主嫁給皇家軍人的前例，所以，我和夜洋都懷抱著希望，以為能等到相愛相守的那天。”
“那個時候，喜歡我的還有另一個貴族公子韋德，身份地位都比夜洋高。他向我求愛，被我拒絕了，又被他發現了我和夜洋相愛的事情。他得不到，也不讓別人得到。所以，在後來挑選聖女時，他連同另一派貴族在候選人中做了手腳，讓我成了聖女。”
“可那個時候，我已經懷孕了。按照當時的法令，如果聖女不再聖潔，不管是她，還是她的情人，一律處死。我的母親為了保住我的性命，拖延把我送來聖塔的時間，一直把我藏在家裏，直到生下你。”
“我不是沒想過要帶著你和夜洋一起私奔離開。可那時皇家已經開始落敗了，如果我真的走了，皇族的人都會被牽連。而且這個國家狂熱的教徒，也一定會一直追殺我們，永無寧日。我和皇族做了交易，隻要能讓夜洋帶著你安全離開，我就留下，餘生都不再跟你們相認。”
一口氣說完，黛西好像要虛脫了一樣，臉色更加慘白了。
稍一眨眼，眼淚便又成串地掉落下來。
“霓裳，我的女兒，”黛西看著夜霓裳，含淚微笑著，說，“媽媽在活著的時候還能再見你一麵，已經很滿足了。回去吧，霓裳，跟你父親在一起，永遠都不要再來了，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你們的存在。”
“媽媽，爸爸他……”夜霓裳握緊拳頭，低聲說，“爸爸他失蹤快兩年了，我找不到他……”
黛西腿一軟，差點沒站住，眼眶瞬間紅透了。
“什麼……夜洋他失蹤了……”
“嗯。爸爸有一次出海，出去以後再也沒有回來……”夜霓裳忍著哽痛，看黛西說，“媽媽，我現在隻有你了，跟我離開這裏，我能保護自己，保護好你！去他的教會，誰愛當這聖女誰當去！要是有人來追殺，來一個我滅一個，來一群我滅一堆！”
說著，夜霓裳又狠狠瞪著墨修司，說，“如果你現在要擋我，我同樣殺無赦！”
“嘖嘖。”墨修司冷笑著搖頭，說，“不愧是海盜女王，口氣好大啊。不過，如果你和黛西就這麼走了，你的父親夜洋怎麼辦？”
什麼？！
兩個女人同時回頭看著墨修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