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嬸看見我爸爸在給她幫腔,於是腰杆子更硬了,不僅不熄火,還繼續上前指著王彩琴的鼻子說:“你這狐狸精,我告訴您,我侄兒要是有個什麼閃失,我絕不會饒了你的。”
這時,爸爸又小聲的對張大嬸說:“老嫂子,你跟個小孩子鬥什麼氣呢?都做了一早上生意了,累得很,趕緊回去歇著吧,中午到我家來喝豬腳湯,蓮藕煲的湯,可香了!”
見我爸爸這麼說,張大嬸也不好意思再繼續跟王彩琴鬧下去了。於是隻得熄火道:“你個小妖精,給我等著!”說完,她一轉身就回到她家的雜貨鋪去了。
而這邊的王彩琴似乎有些不服氣的還想說什麼,可是她剛張開嘴巴,就被我攔住了,我也大聲對她說道:“彩琴妹子,你找我有事兒嘛?”
王彩琴這才收起她要說沒說出來的話,轉而僵硬著臉對我說:“大早上就找個晦氣,你說煩不煩人?”
我故意打趣兒道:“現在可不是早上了,再過一個小時都要吃中午飯了。”
王彩琴抬頭看看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噢,是啊,怪不得肚子這麼餓呢。這兩天給爸爸辦喪事太累了,所以多睡了會兒。”
嗬嗬,還在這裏說瞎話!你爸爸的喪事你到底做了什麼呢?不都是張老板和豆腐花、豆腐腦幫著操持的嗎?
睡到這會兒才起來,應該是昨天晚上和那個紙燈籠膩歪得太久了吧!
然而我嘴裏卻假惺惺的對她說道“也是夠你累的,一個人可不簡單呢!”
王彩琴似乎看出我眼神裏有一絲不屑,於是轉過話題說道:“嗨,不提那些了,我是特意來還錢給你的。前天還多虧你願意賒肉給我,要不然爸爸的喪酒就沒辦法辦了。我也知道這樣不好,所以現在就把錢還給你吧,謝謝你哈,大彪哥。你看看賬本,一共是多少錢,我一起全部給你。”說完,她就拿出一個嶄新的牛皮錢包,拉鏈一拉開,裏麵有一大摞紅票子。
我一邊去抽屜裏拿賬本,一邊困惑的想到:她既然有錢,那麼前天為什麼要找我賒肉呢,而且她還說知道這樣做不好,難道她有別的什麼目的?
“想什麼呢,大彪哥,別不好意思了,欠債還錢很應該的,而且還是這種事情,要換了是別人,根本就不會幫我的。”王彩琴又變回之前那個溫和的女孩子,細聲細語的對我說道。隻是,她的聲音和她那身衣服完全不搭配,給人感覺怪裏怪氣的。
“哦,沒什麼,我隻是在找賬本而已。”說著,我就故意低下頭在抽屜裏翻了一會兒,然後才把手邊的賬本拿出來。
我一本正經的清了清嗓子,準備一筆一筆的跟王彩琴對一下賬。可是王彩琴卻笑著說:“大彪哥,別那麼仔細了,你就告訴我個整數吧。”
“那,那就一千一百塊吧,三十塊零頭就不要了。”我合起賬本,認真的對她說道。
她爽快的抽出一遝鈔票,點了點之後就遞給我說:“來,一千二百塊,你拿著。多的一百塊請你喝酒,就當是我謝謝你幫助我的。”
“那怎麼行呢?趕緊拿回去。”我接過錢後,立刻抽出一張遞還給她。可是她已經轉身走了,一邊走還一邊說:“不用客氣了,這也是應該的。”
我無奈,隻好暫時收下。轉而又想:她怎麼一下子又變得這麼大手了呢?這錢不會來得不正當吧?
我剛把錢裝進錢盒子裏,對麵的豆腐花就拿著一碗豆腐腦,神神秘秘的跑過來,靠在我家的絞肉機上,把嘴巴湊到媽媽耳朵邊小聲說道:“我看這王彩琴還真的有些問題呢。昨天晚上呀…哎呀,你是不知道,那聲音別提多難聽了!”
“不會吧,你別瞎說啊,這種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媽媽一臉驚訝的對豆腐花說道。
而這時隔壁的張大嬸又湊過來說:“什麼呀什麼呀,是不是狐狸精家有什麼動靜呀?”
見張大嬸過來,那豆腐花又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而且自己還不好意思的笑著說:“我家那個鬼,就是聽到狐狸精的聲音,所以才折騰得我一夜都沒睡呢。”
不過張大嬸和媽媽都沒笑,反而更加緊張的對豆腐花說:“難不成那狐狸精就叫了一晚上?她也受的了?”
“可不是呢,而且我還聽見他們家的門,開開關關的好幾次呢!”豆腐花有些誇張的說道。
媽媽歎口氣說:“好好的一個女孩子,怎麼就會變成這樣呢?真是可惜了喲!”
可是張大嬸卻冷笑著說:“什麼好好的一個女孩子,王彩琴小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她長著一副狐狸精的樣子。那時候你還總說完嘴巴毒,這回怎麼樣,成真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