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少年又出聲叫她。
這次久音頭也不回,一邊走還一邊揚了揚手,“少年,不要套近乎,要知道你姐姐我可是很記仇的,這筆賬我們先記著,慢慢還吧。”
少年看著她離開,纖細的身影、輕盈的腳步、帶了某種釋然的語氣,眸中染上一層暖意。其實,他隻是很想叫她幾聲姐姐而已。
周日。
初夏的風帶了某種悶濕的感覺,吹亂了少女的額發。這大概是要下雨了?久音看了眼微沉的天色,忍不住加快了腳步。她回日本也沒多久,實在不習慣這頻繁的陰晴變化,但願這場雨來晚一點吧,最起碼等他們上了電車再下吧。
等她到了兩人電話裏約定的地方,少年已經站在那裏等待,身姿挺拔,容貌清俊,沉靜的等待的姿態。莫名的,久音就想起了那句頗為矯情的話,他隻是站在那裏,就是一道風景。
看了眼腕上的手表,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五分鍾,她向來守時。
目光淡淡,少年黑色的眸子依舊注視著她,聲線稍顯清冷。“越前桑。”
“手塚君真是準時呢。”她的微笑一如初見時的端莊有禮,卻分明少了點什麼,又多了點什麼。
“越前桑也是。”
“那就走吧……”
沒想到兩人還沒走兩步,老天就不負眾望的下起雨來,幸好手塚國光早有準備,及時撐起了傘,擋在了久音的上方。久音有些尷尬,畢竟作為女孩子忘記帶傘也算是丟人的事情了。
豈料手塚國光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道,“越前桑回國沒多久,不了解東京的天氣很正常。”
她原本還尷尬著,聽他這般一說,不由怔了下,這是……冰山在安慰她?
少女抬頭。初夏的天,即使下著雨也不曾過分沉暗,傘下的少年,眉宇間裏有陽光的碎影,柔化了過分冷清的氣質,竟然顯得有幾分溫文爾雅。
斯人如玉。久音又怔了一瞬,然後忍不住揚了揚嘴角。是因為消減了距離,所以她才開始認真注意起麵前的少年嗎?注意到那沉靜之下的另一麵?
“越前桑……在看什麼?”依舊是稍顯冷清的聲音,其中夾雜了些許疑惑徐徐響起。
“我隻是在想,手塚君真的是……”這時手袋中突然傳出的悠揚曲音打斷了她想要說的話,久音歉意的笑了笑,將手機拿了出來,看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不由微詫。
“喂,我是久音,龍雅麼?有什麼事情嗎?”在她記憶中越前龍雅從來不曾主動給她打過電話,是以久音的語氣頗有幾分禁戒,這位無良兄長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聽筒裏傳來那熟悉的帶了幾分雅痞的聲音,“久音呐,好久不見,你不會不記得上次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吧?”
“什麼事情?”久音還企圖裝糊塗蒙混過關。
“少女,我突然想起來,自己確實有一段時間沒有回家了。”那方輕佻的聲音中帶了笑意,口氣微妙,意有所指。
也顧不上身邊的少年,她立馬改口,真可謂從善如流。“啊,我想起來了,複查是不是?改天我一定自己去,不要擔心。”
肆意的笑聲從手機裏傳出,頓時引來身邊少年的微微側目。“我最近一段時間都會留在神奈川,聽說神奈川有家醫院對神經性疾病很有研究。你來這邊複查吧,等改天你到了再給我電話。”他看似不經意的咬重了“改天”一詞,說完就飛快的掛了電話。
“喂……好吧。”久音還來不及答應就聽見幾聲嘟嘟的忙音,頓時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