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遠山見歐陽雙傑進了咖啡廳,他招了招手。
歐陽雙傑坐下以後,肖遠山往歐陽雙傑的杯子裏倒上咖啡,見歐陽雙傑的目光落在不遠處一個正和同伴說話的女人身上,肖遠山笑了笑:“怎麼,職業病又犯了?”
歐陽雙傑望向肖遠山端起了咖啡:“那女人在對她的同伴說謊。”
肖遠山下意識地往女人那邊看了一眼:“怎麼會呢?我覺得她的目光很堅定也很誠懇,不像說謊的樣子。”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目光堅定是假像,誠懇更是你的錯覺,老肖,你看得出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嗎?”
“朋友,不,應該是情侶吧,好像那女人做錯了什麼事情,想要求得那男人的原諒。”
歐陽雙傑笑了:“他們是夫妻,隻是他們的感情幾近破裂,如果我分析得沒錯,這將是他們最後一次談判,接下來他們會分道揚鑣,你看那男人,臉上的微笑帶著痛苦,可更多是絕望。”
“拉蒙有一句非常經典的話,那就是痛苦到最後,隻剩下微笑。那男人的眉毛幾次上揚,說明女人說的那些謊話他早就已經識破了,而女人卻猶不自知。”
肖遠山抬手說道:“等等,你還沒說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夫妻關係呢!”
“兩人的年紀都在三十五歲到四十歲之間,從他們談話的親密度我們不難看出他們不是情侶就是夫妻,女人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小鑽戒,說明她已經結婚了,如果他們不是夫妻,就隻有一種可能,婚外情,那樣在這樣的公眾場合他們不可能做到如此的坦然,偷情者一般在公眾場合都會有一些局促與不安,可他們沒有,所以我斷定他們肯定是夫妻。”
“那你又為什麼那麼肯定,這是他們最後的談判?”肖遠山越來越有興趣。
歐陽雙傑揚了揚下頜:“那女人的另一隻手總是不停地去撫摸她的結婚戒指,那是一種患得患失的表現,在我們看來是撫摸,可在她的內心是想緊緊抓住它,她現在是在做最後的努力,想拯救自己的婚姻,可惜,她卻仍舊在對那男人說謊。”
“可我覺得她並沒有說謊。”肖遠山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
歐陽雙傑拿起小匙,輕輕攪拌了一下咖啡:“就因為你說的她敢正視對方的眼睛麼?這是個誤區,很多時候人們都以為目光堅定就不是在說謊,其實說謊者更需要和對方有更多的眼神交流,他需要從對方的眼神中做出判斷,對方是否相信自己的謊言。”
肖遠山聳了聳肩膀:“可惜我也不知道你說的對不對,無法檢驗。”
歐陽雙傑指著不遠處一個女服務員:“她知道!”
肖遠山皺起了眉頭:“哦?”歐陽雙傑說道:“你看她一直在關注著那張桌子,神情中有些關切,但那種關切又帶著一種事不關己的輕鬆,說明她認識這對夫婦,而且多少知道他們的一些事情,你瞧,她的眉毛微微上揚,說明她已經知道了這次談判大概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不信可以把她叫過來,我們問問就知道了,不過你得身份,不然她可不一定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