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山路中段有很多不起眼的小酒吧,其中一個酒吧的名字很有意思,叫“殘生”。
酒吧的條件很簡陋,奇怪的是客人卻不少,不過他們大多都不是回頭客,“殘生”沒有回頭客,李丹在這家小酒吧做了大半年的服務員,她發現一個規律,那就是一個客人最多會到酒吧來三次,三次以後就再也不會再來了。
酒吧的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胖子,其貌不揚,扔到人群中就再也找不到的那類人。
他姓陸,大家都叫他陸胖子。
當然李丹是不敢這樣叫他的,怎麼說他也是自己的老板,她依著陸胖子的意思,和其他兩個服務員一樣都叫他陸哥。
華燈初上,李丹早早地就來到了酒吧,換上了服務員的衣服,開始今天的工作。
李丹是師大的學生,為了賺一些零花錢她每晚都會到“殘生”打工,雖然她也知道自己的一些同學還有更賺錢的活計,但她很是不屑,她覺得一個女孩最起碼的自尊自愛是必須的。
平心而論,陸胖子是一個很不錯的老板,對於李丹他們幾個服務員並不苛刻,在這兒幹一晚上李丹能夠拿到八十元的報酬,如果客人大方給小費的話還能拿得更多,客人的小費陸胖子是不克扣的,全都歸服務員。
陸胖子對於服務員的工作也不過多的指指點點,奇怪的是來的客人對服務員也沒有太多的要求,點了酒水,客人們就讓服務員退下了,幾乎所有的客人都會向服務員交代同一句話,那就是不叫你就別過來。
可偏偏客人們對陸胖子卻很是客氣,陸胖子每晚都會穿梭於客人之間,每張桌子他都會去坐上一會,他的酒水自然是客人買單,更奇怪的是客人們和陸胖子聊完沒一會就離開了,而且看他們那樣子應該是滿意而歸的。
李丹曾經很好奇陸胖子到底和客人都說了些什麼,也很好奇既然客人都是滿意地離開的,為什麼在三次以後就都不來了,她曾經悄悄地問比她早來幾個月的另一個叫張琳的服務員,張琳卻沉著臉說不該她打聽的就別瞎打聽,後來李丹才知道張琳曾經問過陸胖子同樣的問題,陸胖子也是這麼回答的,隻是他當時對張琳的態度可比現在張琳對李丹的態度要惡劣很多。
張琳說她是第一次見到陸胖子這麼凶,那以後她再也不敢向陸胖子打聽什麼了。
於是李丹也不敢問了,反正做自己的事兒,拿著一份對於她這樣一個學生來說已經很是不菲的工資何樂而不為?
“歡迎光臨!”是張琳的聲音,來客人了。
李丹從吧台拿過酒水單子走了過來,突然她發現進來的客人很是眼熟,這是一個五十出頭的男人,看上去精神矍鑠,雖然上了年紀卻依舊幹練。李丹突然想起來了,他不正是自己大學同學杜之凱的父親麼,林城威騰礦業的老總杜俊,學校的實驗樓就是他捐助的,捐贈大會的時候李丹見過他,那時候他坐在主席台上,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
杜之凱是學校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很不可一世,因為他有一個礦老板的爹。
不過杜俊並不認識李丹,杜之凱雖然也對李丹動過花花腸子,可是李丹並不像那些愛慕虛榮的女孩,從骨子裏她對杜之凱就很是鄙視與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