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憲海拿著兩本線裝書就過來了:“你們看看,這是清史,看看這兒,就記載了苗王獻寶的事情,‘苗王以寶獻於朝前,謂之靈丹,可延壽……’”他早已經換上了老花鏡:“喏,還有這兒,從這個時間來考證,應該是獻給乾隆爺的。再看看這本,是苗疆王第一次參見康熙帝的,這句‘帝恐生疾,賜定妃……’這就是說康熙爺怕吃錯藥反而落下疾病,就把苗王的禮物轉賜於定妃,你們想想,這不正說明獻給康熙皇帝的也是丹藥麼?”
肖遠山接過來看了一眼,是《清史稿》。
孟憲海說道:“這可是清史的權威之著,雖然我的書裏引用了一點傳說,可是參照這《清史稿》來看,我那麼寫其實也是對清史的一個考證,肖局長,我這應該不算是杜撰吧?”
肖遠山一下子傻眼了,孟憲海說得沒錯,如果根據苗人的傳說再參照這《清史稿》中的記載,還真不能說孟憲海是杜撰,而正如他自己說的,這是在考證。
肖遠山又問道:“孟教授,聽說這書是譚叢波出資的?”
孟憲海咳了兩聲:“肖局長,你也知道,做學問不容易,像《苗醫史鑒》這樣的書說老實話,是沒有任何的經濟價值的,它真正的價值是苗醫的影響,所以這樣的書想要出版麵世的話,不可能像那些通俗讀物一樣,隻能靠讚助了。老譚不就是在做苗藥麼,我們這也算是在替他們做宣傳呢,他出點錢出書也算是做好事不是?”
肖遠山點了點頭:“這麼說來是你們主動找他拉的讚助,說是要出這麼一本書,而不是他出錢請你們出這樣一部書,對吧?”孟憲海瞪大了眼睛:“那當然了,你以為我孟憲海是什麼人,哦,為了錢讓我怎麼寫就怎麼寫?我是文人,我有我自己的原則和操守。”
這下肖遠山也有些糊塗了,孟憲海這樣子應該不是在說謊,如果是他主動提出的,那麼怎麼會那麼巧呢?
“其實如果老譚爽快些,這書還能夠再早兩年,我可是早就把資料都備好了的。”
肖遠山望著孟憲海:“再早兩年?莫非十年前你就已經開始籌備這本書了?”
孟憲海笑了:“那是,不然你以為一個月的時間就能夠完成這本書麼?這可不是隨便亂寫就行了的,引經據典,字字句句都要有來由,有出處。”
肖遠山和許霖又坐了一會就離開了。
“肖局,這麼看來孟憲海對於譚叢波做的那些事情並不知情,他隻是個做學問的。”許霖說道。
肖遠山一邊開車一邊說道:“譚叢波利用了他,你還記得他說的麼,如果老譚爽快些,這書再早兩年也出來了,那就應該是在杜俊受騙前的兩年前孟憲海就已經完成了這本書的資料收集,隻差一點文字方麵的工作,所以他們後來才能夠在短短的一個月內讓這本書麵世。不過這件事情說明了兩個問題,第一是譚叢波並不是這個騙局的始作俑者,否則他能夠把這事情做得更完美!假如這書能夠再早兩年出來,而譚叢波再以別人的名義讚助出來的話,就完全不會把自己給扯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