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雙傑說得沒有錯,生死病死都是人之常情,雖然小芳不該就這麼死的,可是她的的確確已經死了,這是命,她的命。
活著的人可以難過,可以傷心痛苦,可以緬懷,但生活卻是需要繼續下去的。
相信就算是九泉之下的小芳都不願意看到李永健這個樣子,李永健是給自己打造了一座監牢,心牢。他把自己困在心牢裏,並縛上了枷鎖,不願意走出來。
所以他總是把自己關在家裏,看結婚時拍的光碟,又或是看小芳的照片,他整個人都沉浸在那些看似美好卻如一把剜心利刃的回憶之中,他是自己的心囚。
“我還活著,可是我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活著,你說這是不是很可悲。”李永健自嘲地笑道。
歐陽雙傑掏出煙來:“可以麼?”
李永健搖了搖頭:“小芳最討厭聞煙味了。”歐陽雙傑把煙收起:“那她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麼?”李永健愣了一下,歐陽雙傑歎了口氣:“你做過律師,當過書商,據我所知,你無論是做律師還是書商都很成功,很優秀,我想你無論做什麼都不會差的。”
李永健淡淡地說道:“無論做什麼小芳都不會活過來了。”
歐陽雙傑苦笑了一下,李永健的心裏除了小芳就什麼都沒有了。都說時間是愈合傷痛的良藥,可是似乎對於李永健卻行不通。
看來他和小芳的感情真的很深。
歐陽雙傑說道:“其實你可以做的事情很多,你可以用你的知識,你的能力去幫助別人,幫助一些像小芳這樣的受害者,具體怎麼幫你是聰明人,不用我來教你。”
歐陽雙傑這是一語雙關,一方麵他是在鼓勵李永健重新站起來,他可以以自己的方式去幫助別人,例如提供法律上的援助什麼的,另一方麵歐陽雙傑也是在試探,如果李永健就是那個“法官”,那麼這話聽在他的耳朵裏就是另一層的意思了。
李永健眯縫著眼睛,他這是第一次與歐陽雙傑麵對麵的眼神交流,他的眼裏帶著幾絲疑惑,此刻他才真正地說到正題:“你不會隻是來安慰我的吧?”
歐陽雙傑笑了:“你說呢?”
李永健淡淡地說道:“當然不是,警察好像還沒有這義務。對了,那天小芬說有個女警察找過她,你們應該是衝著我來的吧?”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我們確實是來找你的。”
“找我什麼事?”李永健問道。
歐陽雙傑把正在偵辦的案子說了一遍,李永健聽完以後半天沒有吱聲,歐陽雙傑也不說話,靜靜地望著他。
李永健把電視關上:“你們懷疑我就是那個‘法官’?不過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歐陽雙傑問他那兩次案發的時候他都在什麼地方,李永健笑了:“你覺得我能在什麼地方,我在家,我幾乎每天都呆在家裏,不過你要讓我找時間證人就難了,你也知道,我是一個人住,平時家裏人也很少來。”
李永健說的確實是實情,像他這樣一個獨處且幾乎沒有什麼交際的人,要找個時間證人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