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不會離開你(2 / 2)

這小子——也太放肆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麵對方舒歌的無禮,端明的心裏竟升不起絲毫的怒氣,有的隻是無奈,甚至還有一絲絲好笑,想不到自己也有吃癟的時候。

更奇異的是,紮得端明滿手是傷的花枝,麵對方舒歌的時候竟是意外的順服,尖利的刺好像也變軟了,柔軟的葉片輕輕滑過方舒歌的手心,麻麻的,癢癢的。

方舒歌忍不住輕笑,明媚的陽光照在他清俊完美的麵孔上,折射出一道道光彩,光華流轉,璀璨無比。

端明竟也瞧得癡了,喃喃呼喚:“小晴。”

王公公也瞪大了眼睛,平時的方舒歌在容貌上確實與晴妃有三分相似,這可能就是皇上對他分外眷顧的原因。再也想不到,當他笑起來的時候,那種神韻,那種形態,竟與晴妃有了九分相似。

方舒歌察覺到端明的異樣,疑惑地抬頭:“怎麼了,皇上?”

這一聲皇上,立刻驚醒了端明,他……不是小晴,小晴已經走了,走了二十年了。

無力感再一次襲上端明的心頭,他萬分疲憊地搖搖頭:“朕累了,要去歇一歇。”

王公公連忙攙扶住他,向園外走去。

方舒歌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消失的身影,小晴,一定就是晴妃了,她和自己很像嗎?

否則,皇上怎麼會在麵對他的時候,喚出了晴妃的名字。

最奇怪的是,月明珠隻是皇上與晴妃的定情之物,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來曆,又怎麼會讓花想容的母親保持清醒呢?

所有事或多或少都有些關聯,隻是缺少一條線將它貫穿起來。

那條線,到底會是什麼呢?

方舒歌慢慢放下花剪,心裏突然一動——

豔色在眼底流淌,幾隻彩蝶翩然飛來,風也悠然,清淺的歌在花香中輾轉:

彩袖殷勤捧玉鍾,當年拚卻醉顏紅。

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熟悉的歌聲伴著蝴蝶翩翩,飛舞在方舒歌的身邊,方舒歌伸出手,一隻蝴蝶飛落他的指尖,又旋然飛起,落向花叢——那朵盛開的牡丹花。

方舒歌凝目望去,才發覺歌聲竟是從牡丹花中傳出,他好奇地走近。

那是一從怒放的白牡丹,花瓣如雪,層層卷起,淡黃的花心中,竟有一個小小的人影在盡情的舞蹈。

她踏在花芯上,縱情的唱著,跳著,舞動的紗衣,絢麗的花紋,豔麗的色澤,映照著她國色天香的姿容,如夢幻一般美麗。

這樣的歌,這樣的舞,隻有蝶舞。

極盡豔麗的歌舞吸引了無數彩蝶,留戀不去,彩色的翅在陽光下閃亮,又給蝶舞的紗衣添了幾層顏色,更加華美絢麗。

方舒歌輕輕歎息:“蝶舞,是你嗎?”

小小的蝶舞從花芯中飛起,翩然落地,光華閃爍中,她的身體逐漸變大,恢複成真人大小。

她依然在舞,依然在唱:“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舞姿慢慢停了下來,歌聲也漸漸弱了,卻換成了淺淺的哭泣聲:“舒歌,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嗎?”

方舒歌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安慰蝶舞,可是想起什麼,又慢慢收了回去:“對不起,蝶舞。”

“不!”蝶舞一個旋身,突然撲向方舒歌,如玉一般潔白的手連忙捂上方舒歌的唇,“不,不許說,我不要聽,我不想我們之間,隻剩下這一句對不起。”

她的手指滾燙如火,他的唇卻冰冷如雪。

已經兩年沒有看到方舒歌了,方惜顏失蹤之後,方舒歌也離開了碧落院,天南地北地尋找方惜顏。

那個時候,蝶舞最後一次問方舒歌——我還有機會嗎?

方舒歌告訴她,失去了惜顏,他再也不會愛人了。

於是,蝶舞走了,滿懷絕望地走了。

想不到兩年之後,兩人竟然在禦花園重逢,自然是百感交集。

方舒歌凝視著蝶舞:“近來,還好嗎?”

蝶舞微微側頭,無限苦澀:“現在的我,已經不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壞。”

方舒歌憐惜地看著她:“你這是何苦呢?”

蝶舞癡癡地看著方舒歌,更加靠近了他,貪婪地呼吸著他的氣息,手指描摹著他的麵容:“舒歌,舒歌,我好想你,好想好想,我每天都會夢到你,隻有夢裏的你,才不會對我那麼殘忍,那麼無情。舒歌,為什麼這樣對我?”

方舒歌輕輕歎息:“蝶舞,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