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有四件事值得高興,第一件事是病愈出院;第二件事是複診時發現初診結果是誤診,患者根本沒有重病;第三件事是醫院有熟人,主刀醫生痛快地收了紅包;第四件事則是家中添丁,還得是男丁。要按現代人推崇的觀念,生男生女其實是一樣的,可有的家庭不行,覺得不生男孩就斷了後,我曾親眼見過老婆婆看到兒媳婦生的是女兒後立馬摔門而去的,我就想說去你媽了個八字的,生女兒就虧了?生女兒就不孝順了?生女兒就不是你的骨肉後代了?
別以為兒子有多好,我就覺得女兒挺好的,最起碼在孝順父母,關心生活上要比兒子體貼得多。生兒子坑爹的不有得是?甭管是兒子還是女兒,隻要用心贍養,關懷孝順,這對於老人來說就是福。
父母上了年紀要多關心關心他們的身體,不要覺得現在醫學發達,得了病花錢給治就行,肯花錢治病可不是真孝順,先不說得的是小病還是大病,就說醫院那環境,能避免讓老人去的就別讓他們去,特別是隔離間和重症監護室。
重症監護室不允許家屬陪床,每天開放二十分鍾的探病時間,隻有這段時間裏病人身邊的環境才是整潔衛生的,其餘時間他們床底下堆滿了裝著垃圾、排泄物的一次性袋子,甚至有人脫下了老人的髒衣服都不知道給他們換身幹淨的,任由他們赤身裸體地躺在那裏,誰願意讓自己父母去受這苦?
所以及時行孝,不要出現“子欲養而親不待”這種情況,那是人生的一種遺憾,永遠無法釋懷的遺憾。
醫院裏的邪乎事兒很多,衛生間、手術室、病房、走廊、停屍間,到處都流傳著各種各樣的靈異傳聞,那麼到底這些故事是不是真的呢?我的觀點是這樣的:真得不能他媽再真了!
你想啊!連我住的公寓裏都能出個回七女鬼,更何況是這生死麵前人人公平如芻狗的醫院呢?每天死那麼多人,不鬧鬼才怪!
知道了醫院裏有鬼以後,我就沒讓大猛子再來醫院,我生怕哪個不開眼的髒東西再上了她的身,到時候她身體真就要垮了。
苗紮紙第二天回了公司,我也住沒幾天就出院了,嘴角留下兩條燦爛的疤痕,打老遠一看跟二憨子傻笑似的。出院那天老陳開車來接的我,車上跟著大猛子,她好像已經忘記了遭遇女鬼這件事,本來嘛!除了害怕自己的連命孤以外,從來就沒見她怕過誰。
我們直接回到了我住的公寓,想起幾天前倒了八輩子大黴在這間小屋裏見到了女鬼和白無常,我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還愣著幹啥?快收拾收拾啊!”老陳看我在屋裏發呆,招呼我道。
收拾?收拾啥啊?房間平時不就這麼亂麼?
大猛子看我傻愣著,就摟住我的肩說:“哥們兒,我跟苗叔商量好了,咱們一起搬到他那裏去住,反正我家人不喜歡我,我正好離他們遠遠兒的。”
“你離家人遠遠兒的,我還想離苗紮紙遠遠兒的呢!我不去!”
“去不去?不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著大猛子就掀開我床尾的褥子,作勢要把我刻錄的那些島國動作片都扔到樓下去。
“別扔!別扔!姑奶奶,我去!我去!”我一把把CD包搶了過來,心疼地拍了拍皮套,“我去你大爺個腿兒!差點兒把我命丟了。”
“唉!小生,不想跟我一起就算了,我本來就不該強迫你什麼的。”大猛子的臉色突然黯淡許多,用一副幽怨的樣子看著我。
他娘的!我最怕她這個表情了,明明知道她多半是假裝出來的卻總是不能拒絕。
“其實我是想我們多在一起,破解命格的機會就會要多一些,對不起,我太自私了。”
臥槽!大猛子,你別介,怎麼還道開歉了?我不跟你在一起是怕公司的人說閑話,畢竟你還是個未婚小閨女,要成天被人指指點點的顯得多不好。
“傻妞,你要是答應天天替我疊被子,我可以考慮考慮。”我哄著大猛子,順便轉移話題。老陳在旁邊似笑非笑,我心裏想著你可千萬別誤會,我跟大猛子絕對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同居關係。
這老陳也真夠淡定的,一路上聽大猛子這個那個,始終保持一副微笑的表情,是他堅持世界上沒有鬼,還是他早就習慣了這個有鬼的世界?或者他知道些更深層的東西,比如黑白無常,比如連命孤。
唉!我發現自己最近一直在歎氣苦笑,我非常深刻地意識到自己陷入了一個身不由己的局中,這個局很大,前世今生為引,命運輪轉為麵,天地為解,墮入還是離開為迷,而我和大猛子則是解謎的人。
我無奈地拿起電話跟房東說了一聲,告訴她我改天來辦理退租手續。就找了個口袋把我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裝進去,其實也沒啥大物件,都是一些衣物和小東西,我把它們整理了整理,再次坐上了老陳的皮卡車,目的地——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