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雪,我就想起了高中時與小恬開始相愛的那一天。
那一天的雪下得非常大,我與她並肩走在一中門外的小樹林裏。她突然要我閉上眼睛,我受寵若驚地以為她要親我,誰知有樣毛絨絨的東西套在了我脖子裏。我睜開眼睛,看到是一條藍色花紋的圍巾。我問她“送給誰的?”
她笑嘻嘻地說:“不告訴你!”
其實,我當然知道是給誰的,因為她已經在圍巾上小心翼翼地織上了我名字的拚音縮寫:GXS
……
之後的每年冬天,我們都會漫步在雪中,我們會一起滾雪球,一起堆雪人,而每次滾雪球,都是我的大,她的小,所以堆雪人的時候,都是用我的雪球做身子,她的雪球做腦袋。
我開玩笑地說:“這是我們愛的結晶。”她便笑著捶打我的胸口。
……
我們總是喜歡找一片未被觸碰的雪地,然後我會用手在上麵印下一個個的手印,而她則會用她的小手在每個手印裏再使勁地摁一下。
她眨巴著眼睛說:“這是大手牽小手。”
我笑了,摟住她的肩膀。
……
我很喜歡穿一身白衣的她,喜歡看穿白衣的她在雪地裏孩子般的玩耍。她總是壞壞地晃動樹幹,讓樹上麵的雪落到我的頭上,脖子裏。我假裝生氣地去捉她,她就會趕快跑開,在雪地上踏出一串小小的腳印。
……
現在,一切都已經成為了回憶,相戀於雪中,相別於雪中。
“小生……你還恨我嗎?”小恬幽幽地問我道。她似乎已經接受了自己死去的事實,沒有了剛才的躁動。
“小恬,我……我其實從來都沒有恨過你。”我認真地回答道。我說的是心裏話,從最開始小恬因為他爸而跟那個富二代好的時候,我就沒有恨她,我隻是恨我自己,恨我自己的無能。
“那你能原諒我的背叛嗎?”
不知怎麼,我一聽到“背叛”這兩個字,火兒一下子就冒了起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剛想跟她抬杠,可是一抬頭看到她殘缺的魂體,心裏頓時就軟了下來:“小恬,你再叫我一次呆頭吧!”
“嗬嗬……呆頭……多麼想一直叫你呆頭……”小恬目光溫柔地望著我,魂體開始漸漸消散,“呆頭,我們來生……還會再見嗎?”小恬的聲音因為無力而顯得十分飄渺。
本來我想告訴她成煞之魂是入不了輪回的,但是……最後我沒有講,“會的,我們一定會再見的!”
“那就好……呆頭,我們下輩子見!記得想我……呆頭……呆頭……呆……”小恬喊著我的名字消失在夜空之中。
“小恬!”我肆無忌憚地哭著,沒有任何一種方式能夠宣泄我此時的悲痛!
良久,雄伏偏兒飛過來用大腦袋輕輕地拱了拱我的肩膀:“兄弟,節哀吧!現在可不是哭的時候,陣法已破,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咱們去收尾。”
我點了點頭,感激地摸了摸雄伏偏兒的腦袋。
一夜之間,我生命中兩個重要的女人都離我而去,小恬是被親弟弟魯傑殺死,而大猛子則是在緊要關頭選擇了舍生取義。我看著大猛子的屍體,不禁有些懷疑地藏菩薩說得連命孤是百年孤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是說連命孤都能活到八十歲嗎?為什麼大猛子年紀輕輕就遭遇了紅顏薄命呢?而這個菩提扣又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法寶?為什麼每次關鍵時刻它都發揮不出來威力?到底要怎麼驅動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