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皎潔的月光穿過樹林的間隙,將點點斑斑的月光傾灑在院子中間。
王輝躺在胡麻子的床上,把腦袋靠在窗戶邊,已經沒了睡意。看著院子裏如雪般的美景,也是心生一絲憧憬來。
同在牛角村,至少以前王輝從來沒有在山上留宿的經曆。小時候倒是來過胡麻子家玩耍,那時候自己和牛蛋還是小屁孩,胡麻子已經是十五六歲的少年。那個時候的王輝,曾經非常羨慕胡麻子。覺得對方個子高,比自己懂很多東西。
可一轉眼自己長成大人,胡麻子變成了三十多歲的猥瑣大叔級別的人。胡麻子雖然猥瑣下流,可在一次喝酒中,也曾經無意泄露自己感情受到挫折的坎坷經曆。
王輝當然不會像胡麻子那樣,可至少自己現在是身懷給人治病的能耐,卻沒能給自己換來相對等的幸福生活。
祖宗之法不可破,這是從王輝第一天練習元氣時,就被父親和爺爺傳授最重要的祖訓。剛開始王輝對此還朦朧無知,他也覺得村裏人除了少數幾個有錢外,大部分都是窮的叮當響的老農民。
這裏交通又不方便,如果家人不給這些村民治病,等村民跑到外麵的鎮子上去尋醫問藥,一定會耽誤治療。
到了王輝上學時,隨著他體內元氣的積蓄增多,表麵上倒是沒有聲張自己會給別人看病。可私底下,倒是利用幾次機會小試牛刀一把。
隻是連當初那些受到王輝恩惠施救的人,自己都不清楚事情的經過,而王輝也閉口不談。
王輝曾幻想有一天回到村裏,去說服家裏人離開村子,到鎮上或者城裏居住。單是給人治療外傷,這個看似簡單的醫術,就能讓老王家過上富裕的生活。
可惜家裏突遭變故,王輝再也沒機會去說服家裏人。
“可惡,我怎麼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不會是讓齊葉這個丫頭給傳染了吧。”王輝翻身從床上下來,摸黑抽出一根香煙坐在門口點燃起來。
漆黑夾雜一絲斑斑的月光照射下,讓王輝嘴中吐納的香煙煙頭發出的光亮顯得有些紮眼。
王輝沒有走到院子裏,隻是安靜的坐在門框上麵,望著院子中間的樟樹發愣。
“怎麼了,還不休息。”丁茹從屋子裏躡手躡腳的彎著腰,慢慢走了過來輕聲說道。
“想起你明天就走了,舍不得你走啊,一想到你要離開我,我這心如刀絞,哪裏還能睡得著。長夜眠眠無心睡覺,在黑暗中沒有一絲光亮的我,隻能點燃一根香煙,讓燃燒的煙頭告訴自己光明在哪裏。”王輝調笑起來。
“切,你啥時候學一股文藝範了。”丁茹抿嘴一笑,坐在王輝的旁邊,歪著腦袋瞪著大眼睛上下打量起他來。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可我卻發現伸手不見五指。”王輝繼續胡扯起來,來掩蓋心中的落寞。
在村子裏,王輝能談的來的朋友並不多。村民之所以還善待王輝,主要是當初他父親和爺爺那一輩,幫助不少村民治好病。雖然王輝現在也在繼續保持這種優良傳統,可因為家變一事,讓王輝多少心思產生改變。
其中雖然不乏王輝也曾經給不少人看過病,但隨著交通的日益方便,不少村民也入了社保,沒事到鎮子上溜達購買物品時,也能順便到鎮子上的醫院進行檢查身體。隻有發生特殊情況或者意外,例如崴傷了腳脖,或者肚子疼這種看起來雖然不威脅生命健康,但卻讓人疼痛難忍的病症時,大家才有重新想起王輝來。
現在牛蛋走了,羅寶和胡麻子也走了,王輝連個說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一個。雖然王輝也感覺丁茹對自己真有那份意思,可畢竟對方是個女人,很多事情隻能和她分享快樂,卻不能讓她和自己共同分擔憂愁。
王輝自己有能力給人家治病,要是真想以此作為點金石,根本不用讓村長等人攙和進來。沒有哪一個男人在創業時,會把屬於自己的蛋糕拱手讓給別人。何況對方還是自己的仇人。
有些話王輝肯定不會說明,丁茹不會懂,兩人雖然從小一起長大,關係雖然還算不錯。可中間始終隔著一層玻璃,看似親密無間,實則難以逾越。
作為一個男人,王輝明白自己對丁茹 衝動之舉,不過是一個男人借題發揮,想要占取對方的肉體便宜而已。
“早點休息吧,明天你們還要走。”王輝抽完手中的香煙,扔在腳下狠狠的踩了一腳。丁茹也沒言語,聳聳肩膀返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