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微微地吹著,夾著滿山遍野的花香味。霧就像一個個飄渺的仙女,輕輕飄蕩在群山之中。
安以雪用手輕輕拂著纏繞著周身的薄霧,看到蜿蜒曲折的山峰之間,逶迤之形,猶如一條莽莽巨龍一般,安以雪在確定哪裏是鍾山時,想起鍾山便有鍾山龍蟠之說。
隻是怎麼沒有看到中山陵,安以雪一想到這,有恨不得抽自己的恨,這是什麼時候,哪有建中山陵,包括曾經看到了美齡宮都是近千年以後的事情了。
隻聽到清脆的鍾聲,循聲而去,看到一座清冷的廟宇,就輕踏下來。
“煜雲寺!”看到寺廟名,安以雪有種燦爛如花的感覺。
有輕輕吟誦聲,安以雪穿過空高的佛堂,來到佛堂左側的書房。
詩詞的吟誦,頗有令人陶醉韻味的昏黃的光線,安以雪看到沉醉在詩詞意境裏的陶醉身影和一副神俠仙侶裏的味道。
“安定郡公!”安以雪的雙眼不知為何突然湧出眼淚,安以雪用手輕輕掩住雙眼,生怕眼淚滑落下來。
“安定郡公!”安以雪再次硬咽地叫道。多日未見,他長高了,也長胖了。
“你是?”那陶醉詩詞意境的身影漸漸回轉過身子來,一眼的陌生光澤,望著眼淚朦朧的安以雪。
“你是?”熟悉的麵孔,熟悉的神情,卻是有那麼多陌生的感覺,安以雪不由地問道。
“這是禁地,還是請回吧!”語調與神情卻是那麼地熟悉,連眼角輕輕上揚的那個樣子也是她熟悉的。
安以雪借著有點昏暗的光線想看清他的雙眼睛,是黑白分明,好像不是雙瞳,那他就不是李煜了?
“你?”當一個你字說出口時,安以雪再次驚呆,他,一頭紅火的頭發,這才注意他一身紅色的衣服將他白淨的臉也襯托得嬌柔萬丈。他,也是她從鮮花屋裏救起過的一個紅發少年。
似乎冥冥注定著什麼,她救過他,她與他再次相遇。好像他也沒有感恩之心,將救他一事,也是忘得一幹而淨。
似乎救他們,是天經地意的事情,沒有什麼謝意似的。
“我是安師,是六皇的國師,因為在一次戰亂之中與他失去了聯係了,我懷著愧疚之心來找他,因為這三年裏,我一直未在他身邊。”安以雪不得不說出真相。
“噢,是這樣一回事,自你走後,皇兄魂不附體似的,不過,我一直陪伴著他,我們是世界上最親密無間的兄弟。”
“你是七皇子從善!”安以雪驚尖道。
“是的,皇兄在這座寺廟裏,詩詞的吟誦聲從不間斷。他在那裏!”從善指著後院說道。
一步一份激動,一步一份夢想,一步更夾雜著來自自己心底裏不可言語的那份疑惑。
三年了,三年的時間,李煜是否還記得她?曾經自己的離開,令他恨之入骨,如今呢?她害怕得不敢想像,她真的怕一心為他而來,結果卻是有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情景。
安以雪緊緊地閉上眼,隨著李煜輕輕的吟誦聲越來越近,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興許他會撥刀相見!
安以雪來到後院裏,隻見李煜正在院落裏,披著黑透亮的頭發,在地上揮灑著筆墨。一副鍾山隱士的絕妙場景完美地呈現出來。
“安定郡公,我來了!”當看到李煜落下最後一筆畫時,安以雪極力平和自己的情緒,但是還是忍不住驚喜地叫道。
那個高大的身姿突然回轉過來,用一種特別陌生的眼光看著她。
“是我,安師!是你的國師!”任憑安以雪怎麼喚醒他的記憶,可是李煜還是一臉的陌生表情,就好像安以雪從來就沒有出現在他的生活過似的。
“我……”當李煜以陌生的身姿和表情從她麵前擦肩而過時,安以雪張大嘴,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安以雪對著那個絕然的背影輕輕地吟誦著《為君而來》
人生應幾許
最是月明稀
一劍一招一式一酒
為君而奔來
曾經的詩意隨風落葉
曾經的過往如雲飄渺
人生最當頂
最是閑雲端
一詩一詞一曲一舞
為君而奔來
幾何的期盼隨夢入來
無數的種往如你中來
對著絕然而然的背影,安以雪哭訴著隨口念著口中想到的詞,她可不習慣什麼詞牌名,也不喜歡什麼平仄相應,隻能將心中曾經的快樂和現在的希冀一迸而發。
那個背影停住了,回轉過來。安以雪用一種渴盼的眼睛望著他說,“我來到這裏,就是為你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