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內國主是歎息聲是一聲又一聲,他想傳位給太子,卻不能,也令他很無奈很痛苦。
這時教樂坊傳來琵琶琴的聲音,隱隱約約有人和著音律輕輕地吟誦著。
“國之將不國,竟然有如此幸災樂禍之人?”寂靜靈空的殿堂內還是爆發出弘冀的怒吼聲。
“國以和平,保南唐眾百姓的安居樂業為重,雖是下策,但卻能免於國災。”李國主對於太子的國之不將國的這句話還是非常不快,若是以往定會以謊言亂眾罪拿下口無遮攔的太子,可是如今這國真的不成國了,自己也沒有心思準確無誤地說是自己沒有能力治理南唐了。
“以最完美的盛世大唐的宮庭舞曲《霓裳衣羽曲》將於端午節時再次進行盛大演出。”大臣馮延已向前稟報著。
“這盛世之曲將吸引眾多諸國,邀請他們來欣賞這盛大的舞曲,這舞曲也隻有大唐的後脈才可能演繹。”李國主此刻轉怒為悅,似乎剛才的不悅已消失殆盡,完全沒有覺察到太子絕望到似乎整個人都碎裂一般。
“父王,這亡國之音,不能在我國上演,而且要禁演。”弘冀太子的話火藥味盛濃,一點即燃成大火的味道。
“此話怎講?”李國主聽到讓他心碎的亡國兩個字,臉色倏然灰暗下來,他這個國主當得太受氣,每年都派使者去貢奉黃金,銀兩,絲綢外,還割地州,“東風已輸一半”之說更讓他受到太多的倔辱,如此太子又在撕裂他的痛,還是鄭王能懂他的心,他要想歌舞升平來掩蓋一切,包括自己極度失落絕望的心。
可是這些都被眼前的太子奚落得一幹而淨,令他一點顏麵也不存。
“父王,誠然《霓裳羽衣舞》是大唐時無人可以超越的舞曲,失傳200多年,鄭王與弟媳娥皇妃就像瘋了似地補曲排練,耗費大量銀財,整個舞曲太過萎靡不振,讓人整日崇尚那個虛無飄渺,飄飄欲仙的狀態之中。此舞曲曾迷亂了唐玄宗,就是因為一個酷愛舞曲的楊貴妃,將國從盛至衰,重用奸臣,整天飲酒作樂,讓太平盛世的大唐深陷十年之久的安史之亂。如今的南唐重蹈舊轍,我們該反思,我們該讓兵力強大起來,隻有這樣,我們的南唐也才不會被滅亡。我相信我一定能將周朝的柴榮臣服於我腳下。”弘冀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有目空一切的架勢。
他的劍在地上發出激烈的咣地一聲。
“胡言,一派胡言,臣於周朝,隻是用一些貢品獲得南唐和平,這不是很好嘛,如果發動戰爭,那必定更損國力,於我南唐將會是毀滅性的災難。不能將大唐與我南唐相比,相比無非是說明你的心裏陰暗,而且國將交你手中,因為魯莽而將國毀,你不要以為你是太子就可以駕淩一切,皇弟哪一樣都不差於你,也許我會考慮取消你太子的名份。”李國主大聲喝斥著。
一些與弘冀太子不和的大臣也惶恐著太子真的掌握了大權,飲酒作詞的大臣也必定會被太子斬盡的,他們知曉太子的心狠手辣。
“看來,你該獲得更多宮女了,也許那樣的生活更適合你。”李國主的聲音很輕很無奈地說道。
弘冀一聽,很劇烈地一震。是的,女人於隻不過是一個玩樂,他,怎麼可能,置自己終生的抱負,整日與女人廝守一起。
教樂坊的音律的聲音越來越響地傳入耳中,那種優雅平和的音調與這裏絕望的氣氛是如此的不協調。
弘冀太子腦中清晰地顯現出那個讓他愛不能,恨也不能的女人。
他用力地咽下口氣,似乎這樣可以緩解心中的痛楚。
“父皇,請息怒,一切都緣於一個女子,我們不能因為這個女人而讓父子失和,兄弟相仇。”弘冀太子向父皇跪拜下來。
安以雪正走進殿堂內,逆光將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她飄逸的身影令弘冀太子的眼神一收斂,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結在太子的眼眸中沉積下去。
“父親,你不覺得有個女人就是妖孽,來得無影,去得無蹤,女人可以美豔,女人也可以有才,但是她卻用大唐亡國之音來迷惑我南唐,就是她,盅誘著鄭王與娥皇妃補齊亡國之音!這樣女人,不是妖孽是什麼?”弘冀太子一說完,似乎所有人都露出果真是這樣的神情。
李國主原本見到安以雪平和的目光也轉為打死你這個妖孽的凶惡目光了。
“國之將亡,總是緣於女人?這堂堂男子漢真會給自己開脫而獲得安寧。”安以雪不客氣地回應一句了。
安以雪明顯感覺,弘冀身為太子,已顯露出他是一個暴君的特性,喜怒無常。明明昨日,他的眼裏全是溫柔,現在的眼神卻像一把刀似的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