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醇酒,歡聚一堂,國主喜笑顏開。
“手卷真珠上玉鉤,依前春恨鎖重樓。風裏落花誰是主?思悠悠。”國主詞情大發,舉起酒杯,真切感歎心中身為國主的無奈與心酸。
“父王,想當年十弟觀你與侍臣下棋,那微妙的詩意真的是令我回味呀!”韓王從善打破父親傷感的情緒。
果然李國主大笑起來,“來來,喝下這杯,朕讓各位皇子再重新品味那首觀棋詩。”
“相對雖無語,爭先各有心。恃強知易失,守分固難侵。若算機籌處,滄滄海未深。”吉王從謙搖頭晃腦地吟唱著,那份閑情逸致讓皇兄頗為開懷,臉上洋溢著絕妙詩句的快樂與興奮。
“相對雖無語,爭先各有心。恃強知易失,守分固難侵。若算機籌處,滄滄海未深。”太子的臉色漸漸有些不自然,他默默回味著這句話,似乎在說他的。
他不自在地到了殿堂外,悄悄地對著殿外一位軍臣說,“提前行動,確保萬無一失!”
“綠影覆幽池,芳菲四月時。管弦朝夕興,組繡百千枝。”從善趁著酒興高聲吟誦著自己的詩。
弘冀看到大家都在爭先恐後地吟詠自己的詩詞,看到父王也象兄弟似同他們有一爭高低。
弘冀太子的嘴角泛邊冰冷的笑容,但那笑容稍縱即逝。
“戰亂之國,被四分五裂,任人宰割,還自嘲為了國民的平安,去死吧!”弘冀的手搭在劍鞘上,有一怒而殺的衝動。
千均一發之時,一種驚恐的聲音傳入太子的耳中。
“這是什麼食物?”
“是想害死我們嗎?”那是膽小的李煜的聲音。
“太子,你離開宴席,竟叫我們吃這個。”父王大聲喝叫著,讓沉思中的弘冀太子欲撥劍之中醒悟過來的。
弘冀太子快步來到餐桌,發覺自己的餐桌上也有他自己根本不認識的食物。
“這是什麼?”弘冀對那個著頭戴紅色紗麗的女子大叫道。
“是布丁,非常好吃,非常可口,不信嚐嚐。”女子的聲音輕柔甜美,果然有著西域的風味。隻是這場晚宴的所有食物都是他親手安排的,根本沒有這道甜品。
沒有任何人敢吃這道甜品,大家都等著弘冀太子先嚐一口。
弘冀太子毫無顧慮將一塊方形的布丁放入嘴中的那一刻,他那隻拿著布丁放進口中的姿勢停住了。
那紅色麗紗遮住了整個臉容,但是那雙眼睛透出流水般的光澤,還有那道眼睛含而不露的冷笑,是安師嗎?不是。她分明被關押住。是嗎?可是她卻又是那麼陌生。
美侖絕侖的容顏,玲瓏有致的身段,還有吹彈可破的纖纖玉指,還有繚人心魂的體香,一切特別的熟悉,一切又是那麼地遙不可及。
是她,又不是她!一個恍然間,無數個頭影在他麵前光晃動著。
“你先嚐嚐。”弘冀太子招呼著這位從西域而來的宮娥。
她大大方方地吃下一塊。並嘲大家鬼詭地一笑,就是那一笑讓弘冀太子多年積蓄而來的所有的信心有了隱隱不祥之感。
“這些有些冷,我們想吃熱的布丁。”
當西域宮娥端著布丁來時,弘冀防備又防備地看著大家吃了,才放心吃下,畢竟是他請客,太怕這晚出現他想不到的意外。
遠遠聽到窗外的轟鳴的鞭炮聲,弘冀太子狂笑起來,舉起酒杯,“把酒問青天,明月幾時有?”隻有那聲音是向他報喜的,他們的禁衛軍已全部攻破了父王與皇弟的居住宮殿,當然還有禁衛軍十道防線在保護著他,當然還有心中的她。他不想在他成功之日,有了江山卻沒有心愛的女人。
鞭炮聲越來越響。弘冀太子眉心也在笑似的。勝利就在手掌裏,他緊緊握住了。
弘冀太子高坐在南唐的寶座上,他才不會俯首稱臣,他宣稱南唐脫離周國的附屬,兵戎相見,他早就不怕了。他的身邊就坐的絕色容顏的微笑的安以雪。他想像著,嘴角揚起了得意的笑容。
“別睡了。該醒醒了。”弘冀不敢相信似的,這是夢。
弘冀太子環顧四周,用一種這是夢還是夢醒時分而不解著。
“安師,你怎麼會在這裏?”弘冀這才恍惚起來,這安以雪分明被他關押起來,怎麼會在這裏。
一身西域裝扮,誘惑的麵紗,被太子粗魯的扯下,一張熟悉而不能再熟悉的臉令太子整個人驚呆了。
“真的是你?”太子說完,軟癱坐下,整個人就有崩潰感覺。
“你難道就是那個西域女子,你難道會變身術?”弘冀睜大眼睛滿是疑惑。
“你的眼神真是很準。”安以雪笑著回答。
“明明我都安設好了,明明那些布丁我是隨意拿的,為什麼你們都吃了都沒有什麼,而我卻醉而不醒。”弘冀一說道到,突然後怕起來,那是精心設計的一個局,將父皇,還有帝王之象的六弟還有對他不利的忠臣,都一一緊捏在手中的。原本此刻他該端坐在南唐一國的寶座上,現在空蕩蕩的東宮的內寑裏隻有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