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雪跌跌撞撞地回到太後殿內的閨房,此時天已微亮,也全然沒了睡意。
她想想自己就是幻想同心目中的男神愛過一回,這已實現了。自稱是李煜母親的德拉要自己幫助李煜完成未盡的任務,這是什麼樣的任務,自己還未完成,卻讓李煜陷入家庭的衝突之中,這才體會到什麼叫情不自禁。
她睜大眼睛望著雕花床,望著自己帳房中的檀香包。
“愛是什麼?如果是擁有,我們已擁有了靈魂上的彼此。如果這樣的擁有而傷害了娥皇,我是不是要退出?”
“自己被李煜愛過,與千古詞帝兩情相悅,完成了最初來遊戲的目的,雖然是另外一種方式,但該知足了,自己該退出了。可是德拉還未出現,不知遊戲修複什麼時候才能弄好?現在最要命的就是還原真實的自己還不行!自己要回到現實的世界也不行!隻有背著周薇的名分繼續呆在這裏,那是繼續那份愛還是不愛?”安以雪問自己,側過身子,手碰觸著紗帳,掛著的檀香掉了下來。安以雪的手穩穩地接住,放在鼻吸住聞了聞,或許香味太濃,不由地打了幾個噴嚏,她不得不起身將那枚檀香包重新掛在帳房頂上的小掛勾上。
“連最愛的檀香也不能靠得太近,否則自己會受傷。愛到底是什麼?如果放不下是人生一大苦難,得到又成傷害!那麼自己還堅持什麼?”
“愛是什麼?愛就是自己的心靈一種感應,如果可以,就讓愛深藏起來,愛不一定是相守和陪伴,如果這樣不能傷害到姐姐,我願意默默愛著,寧願一生一世雖孤單卻幸福地陪伴著。”安以雪反複地問自己,接下來的情愛之路怎麼樣走才最好。
安以雪狠狠地用手掐住自己的手,直痛得咬牙切齒,她恨自己,她恨自己為什麼一會兒完全是周薇的情感模式,一會兒又是安以雪的跺腳地後悔模式。
“如果說借周薇的名分可以雙手放開,那真正的周薇呢?”
“如果我的愛給你傷害,我就不再傷害你,寧願那欲愛不能的劍刺傷甚至刺死自己。國後,你放心吧,我隻會將愛深藏起來,藏在你再也看不到的地方。”安以雪喃喃自語道,一道朝日的光線正透過窗格輕泄而來。“我就好好地當著周薇吧。”
安以雪早早起來,就向太後請安去了。
“太後,小薇向您請安了,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安以雪施了施宮庭之禮。
鍾太後意味深長看了一眼她眼裏的小周薇。
“小薇,女當大嫁,你也不小,年芳十四,也該嫁人了,本宮就為你作主,擇日將你與國主的婚事辦了。”
“不,不,太後,我想再等一段時間,我朝日與太後相處,要我從此離開,確實不願離開,我願意一輩子守在太後身邊,伺奉著太後。”安以雪慌亂了,不想真的周薇回來,莫名其妙已作他人婦了。
“那有女子不嫁的呢,你別因為你姐說了你幾句就怕了,這女人都要度過男人一娶再娶的事實,嫻慧女子早早為自己夫君選二房了,隻是娥皇不懂得男人永遠是喜新厭舊的。”鍾太後說著用一種特別的疼愛的眼神看著安以雪。
“隻是娥皇不懂得男人永遠是喜新厭舊的。”這句話讓安以雪的心一抽痛,暗念道,“難道他有我之後,也還會有別的女人,怎麼會呢?”
“太後,小薇確實不想嫁,那隻是一時的貪歡,就像玩家家,玩過了也就算了。”安以雪連忙解釋。
“周家貴族之女,竟能說出荒謬之言,上古帝王舜就娶有娥皇女英姐妹兩為妻,她們和睦相處,多次幫助自己的夫君脫險。南唐已稱臣,處在多事之秋之際,你們姐妹兩位當和睦相處,共同侍夫,讓子嗣更加繁榮,這些都身為人妻的責任與擔當。”鍾太後此刻斂起了剛才竊意的笑容,一臉冷若冰霜地說教著。
“太後,遲一些時候吧,正值姐姐大病,如今骨瘦如柴,妹妹也確實心疼,就讓姐夫多陪姐姐一段時間,我與他來日方長,再議嫁也不遲。再說我在太後麵前也嬌寵貫了,一旦離開,嫁於姐夫,就是您的兒媳,也不能調皮搞怪了,太後還是讓小薇多在後宮殿裏多鬧些時日吧。”安以雪說著走到鍾太後身邊,輕輕扯著太後的青紫色寬襟袖。
“好了,就依了吧,玩去吧!”鍾太後愛憐地說著,那喜悅在眉心處悄悄展開。
哪有心思玩呀,安以雪還是掛念著娥皇,她知鍾太後與娥皇素來不和,一說是因為娥皇終日與李煜沉溺於音律之中,廢墟了治理國家的威武而引起太後的大為不滿。一說是鍾太後與李煜太子感情最深厚,可是自從娶了娥皇,李煜去後宮看望母後的時間就少了,引起太後對兒媳的極大不滿,還有一說,鍾太後除了膝下孫子,還希望有幾個孫女,所以對娥皇隻生男不生女的事,頗有微詞。
可是不管怎麼著,都要來看看娥皇,安以雪走走停停,不停地四處張望著,心亂一團,不知該怎麼樣向姐娥皇解釋。
穿過長道,走進庭院,踏進殿堂,走進臥房,安以雪用力推開木質窗格子門。
“姐姐!”安以雪愧疚叫道。眼前的一幕讓她流下眼淚,可是這感人的一幕除了能感動自己,卻讓自己有那麼一點難過,安以雪知道自己也會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