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很幹淨,可以說是纖塵不染,在水下連隻小魚苗都清晰可見。
鄭飛鼓起嘴屏住呼吸,手指摳著堅硬而又濕滑的岩壁,努力睜大眼,目光順著岩縫仔細搜尋。
很失望,海螺倒是不少,鮑魚卻是影子都不見,兩分鍾到了依然一無所獲,被聖地亞哥扯上水麵。
“怎麼樣?”聖地亞哥期待他的福音。
“沒有。”鄭飛搖搖頭,擦掉身上的水,不打算再下潛了,想在地中海沿岸捕捉到鮑魚,幾率跟國足挺進世界杯差不多。
“那怎麼辦,就這樣回去?”聖地亞哥直瞪眼,似乎是要發火,畢竟這條小船是用他全部的積蓄買來的。
“當然不,相信我,咱們不會空手而歸的。”鄭飛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著休息片刻繼續下潛,就算是為了那四十枚銀幣也要嚐試一下。
說完,他做了幾次深呼吸,隨後習慣性地往旁邊一瞥,卻發現皮特不見了,便問:“那家夥呢?”
“他說坐著不動閑得骨頭癢,爬到岩礁上轉轉。”
鄭飛抬眼目測一番,這是個足有百米長的大岩礁,傾斜成屋頂狀,由於長期的海浪衝刷表麵已是光滑無比,稍有不慎便會摔個跟頭滑進海裏,重點是,皮特不會遊泳。
“胡鬧!”他暗罵了句,攀住岩壁敏捷地翻上岩礁,隻見那家夥正趴在另一側的岸邊,不知道在伸手抓什麼東西。
“你在做什麼?”他高聲問,邁著碎步在濕滑的礁石表麵行走,時不時還要承受一下撲上來的海浪。
“這裏有個彩色貝殼,我想抓到它,等下次回家帶給我的女兒!”皮特略帶欣喜地回答,身體又向前探了探,半個身子懸空。
“這樣很危險,你過來我幫你拿。”聽到他是為了女兒,鄭飛笑了笑——每個父親都是偉大的,不管他是否有錢有名有地位。
“不用,我就快拿到了!”皮特緊緊貼著岩礁,努力伸長胳膊卻始終差那麼一點點,氣惱之下豁出去了,身體往前一頂,終於如願以償拿到了它。
然而,就在他抓住貝殼的一瞬間,整個身體失去平衡一頭紮進海裏,連聲呼救都沒來得及發出。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鄭飛距離他有十幾米,顧不得會滑倒的風險,赤腳在冰麵般的岩礁上奔跑起來,魚躍入海。
老子天生就是救人的命!他在心底自嘲,入海的一刹那突然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
“如果能再遇見密道,能把我送回去就好了。”他這麼想,鑽入水下一把抓住嗆水直吐泡泡的皮特。
比起上回救的人來,皮特要難纏得多,手舞足蹈的拚命掙紮,手裏還死死抓著那枚彩色貝殼,用一種近似哀求的目光看著鄭飛,生怕鄭飛把他扔下。
救人本來就是個費勁的活兒再被這麼折騰,如果不是在水下說不了話,鄭飛一定會大罵:“安靜點別他媽動了!”
好不容易浮出水麵把皮特提上礁石,他已經是精疲力盡,仰麵躺下用盡力氣叫道:“聖地亞哥!把船劃過來!”
皮特奄奄一息地癱著,連嗆幾口水,艱難地擠出一句:“謝謝......”
“操,以後別給我找麻煩!給你十天時間必須學會遊泳,否則別想跟我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