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克勞德還能有誰?他嘴角微翹,不慌不忙地收回連接船和地麵的寬木板,雙臂趴在船舷護欄上望著這群人。

克勞德跟在他們後麵,傷口剛被包紮過,既恨又怕地盯著鄭飛,當看到聖地亞哥和水手們並不在船上時,眼中的那抹畏懼頓時消失不見。

“你的水手們怎麼沒跟著你?跳槽了麼?”克勞德嗤笑道,以牙還牙。

“怎麼可能,我的水手都是死忠!”鄭飛配合道,麵對著幾十號人絲毫沒有驚慌的意思,挑釁似的指了指鼻子,提醒克勞德不要好了傷疤忘了疼。

克勞德咬咬嘴皮,緊緊捏住拳頭說:“衝著你的狂妄,老子要卸你一條胳膊!”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狂妄嗎?還有,我為什麼能安然從熱.那亞抵達巴薩羅那港?”

“那是你運氣好沒碰上海盜!夥計們,給我衝上去把這小子拖下來狂扁一頓!”

話音落下,克勞德的水手們相繼湧到岸邊,挽起褲腳望著幾米外的新大陸號甲板,猶豫著要不要往冰涼的海水裏跳。

趁著他們幾秒的遲疑,鄭飛手裏已經多了根鐵管,在他們驚詫的目光中,緩緩舉至齊胸高,動作老練沉穩。

“火槍......”他們低聲唏噓道,直勾勾地盯著那幽黑的槍口,生怕會聽見砰的一聲,子彈落在自己身上。

“克勞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剛你說要卸我一條胳膊?”鄭飛側著頭問,抬起槍口對著他,語氣中帶著一絲諷意。

恐懼在克勞德臉上僅僅停留了半秒,隨即被不屑所取代,他答道:“沒錯,我要把你綁起來,用最鋒利的砍刀砍下它,用它燉一鍋肉羹分給街角的乞丐!然後我就回到帕爾斯莊園,把你的特蕾莎按在床上!”

此話一出,被火槍震住的水手們立刻哄笑起來。

狠意霎時從鄭飛的雙眸中升騰起,他露出令人發慌的笑容,冷冷道:“等會兒,你一定會後悔剛剛說的話。”

“是嗎?那就看看誰能笑到最後!夥計們給我上!最先捉到他的獎賞一百枚銀幣!他不敢開槍,懦夫!”

“一百枚!”有了金錢誘惑,水手們的反應稱得上是爭先恐後,因為那是他們一年的工資。

在陣陣撲通跳水聲中,猝然響起了一道爆裂聲,驚蟄眾人。

“砰!”

火光乍起,子彈衝出槍口筆直飛向克勞德的大腿,硬生生扯開皮肉嵌入,惹起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叫喊。

待眾人回過神來轉頭,隻見克勞德已經跪倒在地,捂著不斷滲血的傷口,臉色慘白哆嗦著完全沒了之前的得意勁。

“你......竟然敢開槍。”在他眼中,鄭飛充其量隻是個偶然發跡的漁夫,離開壯漢聖地亞哥的保護就什麼也做不了。

見水手們不敢再往船上爬了,鄭飛垂下槍口,麵無表情道:“剛才我問過你,知道我為什麼能從熱.那亞安然抵達這裏麼?現在我告訴你,那是因為攔我路的海盜全部被我殺了,一百多人。”

克勞德怔了怔,忍著劇痛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又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