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奔流不息的大河,布拉德抽完一鍋煙,翻手把煙灰倒進河裏,敞開皮衣,拔出火槍平舉手臂,瞄準枝頭上的鳥,嘴裏砰的一聲,隨即笑了笑,收槍。
這個時候,太陽被稀薄的雲層遮住,光線更暗了些,像是要下雨。
“鬼天氣!”他咒罵了一句,敏捷地翻上屋頂,站在高處看了看遠方朦朦朧朧的原野,舒緩一下思路,然後回屋繼續構想刺殺計劃。
鄭飛注意到,木屋前拴著一條破舊的小漁船,跟幾個月前從皮特叔叔手裏買來的差不多。
那條大河,約有二十米那麼寬,不間斷的會有船通過,有的是漁民,有的則是從碼頭往城裏送貨的商人,做的是醃魚醃肉之類的小生意。
偶爾,也有威尼斯的巡邏船,它們繞著威尼斯一圈一圈地跑,防止布拉德從水路溜走。
借著望遠鏡,鄭飛靜悄悄地看著那路過的小船,上麵幾個小販模樣的人在賭錢,贏家哈哈大笑攬過一大把銅子兒,為了感謝幸運之神,還往河裏拋了一枚。
期間,有個人罵罵咧咧地進了船艙,沒再出來。
這個現象,雖然跟抓布拉德沒什麼關係,但鄭飛總是隱隱感覺有情況,他的第六感向來敏銳。
時間一點點流逝,終於,原始人跑來了,跟來的還有漢斯和聖地亞哥等幫手,隻不過被甩得遠遠的,完全追不上他的腳步。
要是能有門炮就好了,直接一炮炸了木屋,多省事。
但現在別說是炮了,連把火槍都帶不過來,士兵把守著威尼斯的每個街角,對過路人進行嚴密搜身,名義是為了保護羅馬尼亞王子的安全。
除了某些家世顯赫的貴族小姐,一個都不放過。
這應該是士兵們最幸福的一天了,他們終於能肆無忌憚地從姑娘們身上揩油,好好的爽一把。
在鄭飛身邊,原始人蹲下,喘息稱不上急促,探頭探腦地打量著四周殘破的小樓,目光定格在一隻小火腿上,那是居民掛在繩子上,準備聖誕節時享用的。
他咂咂嘴咽下口水,安靜地等待吩咐,之前答應過的,吃了熏肉就幫鄭飛做事,絕不耍無賴。
鄭飛從腰間掏出匕首,遞給他,指了指小木屋。
他努著嘴,確認性地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意在征詢是不是要殺掉。
鄭飛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麵色凝重地注視著他,而後通過肢體動作,盡量把對手形容得很恐怖。
但是,無論他怎麼形容,原始人都是一副茫然的模樣,不明白他想表達什麼。
“他是在演一頭熊嗎?”原始人這麼想,不由得笑了起來。
見這家夥竟然笑了,鄭飛噗地吐了口氣,皺起眉頭,這時恰好聖地亞哥也跑到了,他瞥著氣喘籲籲的壯漢,轉了轉眼珠子,忽然靈機一動。
他示意原始人好好看,接著指了指小木屋,又指了指身板壯如牛的聖地亞哥,脖子一歪做了個死掉的動作,意思是聖地亞哥這樣的過去就是送死。
聖地亞哥愣了愣,暗暗****一句,舉起胳膊挑釁似的秀出肱二頭肌,擺出嘲諷臉,道:“夥計,敢來打一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