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烏爾班得到了新任蘇丹的授權,整個秋天,他都在督造那門空前的巨炮。
與日漸垂危的拜占庭不同,蒸蒸日上的奧斯曼帝國為這位天才鑄炮師提供了應有盡有的材料,曆時幾個月,終於大功告成。
當模具被擊碎,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頭“恐怖而非凡的怪獸”——烏爾班大炮。
該炮長達5.18米,重17噸,炮筒厚達20厘米,以便承受開炮時的巨大衝擊力,口徑則高達76.2厘米,足以容納一位成人,所用花崗岩炮彈重達680公斤,毫不誇張地說,它是那個時代威力最大的火器。
這門大殺器被順利運送到了君士坦丁堡外,烏爾班的鑄造廠開始批量生產巨炮,幾個月後,所有烏爾班巨炮全部就位,曆史上首次炮兵協同齊射,正式開啟!
那時的君士坦丁堡戰場,恐怕是戰爭史上火炮威力最直觀最震撼的場所,齊射開始之際,天翻地覆,地動山搖,無數顆比人還大的花崗岩炮彈,遮天蔽日般突現在君士坦丁堡上空。
當時的歐洲人,從未領教過此等境況。
石彈發出致命的尖嘯,將君士坦丁堡巨大的石牆瞬間砸成碎屑,分崩離析,守城士驚惶不知所措,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抱頭鼠竄尋找掩護。
部分重型炮彈甚至穿越城牆,深入城區達一英裏左右,強力摧毀民居樓和各種建築,在方圓兩英裏的地界內都能感覺到強烈的震動,甚至在港口中拋錨的軍艦也不能幸免。
與其說是戰爭,這更像是世界末日的征兆,無助的市民隻能聚集在教堂,徒勞地期盼上帝的拯救。
被拜占庭人視為驕傲的君士坦丁堡城牆崩潰後,將士們恨不得將烏爾班碎屍萬段,然而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事實,那就是君士坦丁堡陷落了。
此後,歐洲人意識到傳統要塞技術已經過時了,攻城戰術也得以改變,世界軍事史上漸漸揭開了嶄新的一頁。
可以說,得到了烏爾班,鄭飛就得到了這個時代最優秀的鑄炮技術,征途會順利得多。
......
一晃眼,幾天過去了。
這天上午,空氣格外清新,船隊沿著海岸線行駛,依稀可見岸邊的常綠硬葉林,為航行時的湛藍畫卷,增添了一抹難得的綠色。
風勢較小,行進速度比較慢,水手們圍坐在甲板上,連日的枯燥航行使得他們興致不太高,唱著略帶傷感的歌:
我們的家在海上
我們漂泊流浪,不知道接下來會去哪
我們跟著船長的腳步,揚帆起航,他能帶我們去發大財
壞消息是,發薪日還很遙遠
......
鄭飛明白,無聊的生活容易讓水手們產生悲觀情緒,要是放在以前,他能讓這群家夥玩玩熱氣球之類的,但是現在不行,因為......
他坐在迎風招展的大縱帆下,撥弄麵前的航海神器六分儀,經過工程師的無數次改進,已是比較精確了。
按照目前的經緯度來看,船隊的位置在地中海東側的克裏特島附近,往北就是希臘雅典,之後再往東北方向航行,就能抵達君士坦丁堡......唔,現在應該稱它為伊斯坦布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