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烏爾班的笑容,變了。
這些年來所有的壓抑,在縷縷冷風中,化作一道道愁苦,縈繞在他的全身上下。
他垂眉,似是自嘲。
“找我做什麼,我隻在侵略如火的帝王那裏才有利用價值,你一個商人......”
“我不是商人。”
鄭飛打斷了他,站在黑暗中僵滯少頃。
“我是,和別人不一樣的人。”
“你,的確不一樣。”
也許,很多年以後,有一卷羊皮紙上會這樣記錄著:
【在遙遠黑海之濱,那裏有座城市,它連接著歐羅巴和亞細亞,它見證了無數王朝的興衰,它被譽為千年傳奇古城。
伊斯坦布爾,在這座古城中,有個城堡,城堡裏有間小屋,來自兩個不同世界的偉人,在這裏對話。
他說:我和別人不一樣。
他說:你,的確不一樣。
我們不清楚這段對話的含義,我們隻知道,一段故事,哦不......應該說是一段史詩,就此開啟!】
對每件有意義的事,鄭飛都會用紙筆記錄下來,附在日記本裏。
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情,都會成為後人研究他的史料。
話已至此,鄭飛沒必要再拐彎抹角了,毅然頷首。
“烏爾班先生,願意跟我走嗎?”
“求之不得。”
烏爾班的回答幹脆無比,擁有天才智商和邏輯能力的他,已經猜出了鄭飛的身份是,航海家,懷揣雄心壯誌的航海家。
不過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家夥竟然是從幾個世紀後過來的。
達成了一致,鄭飛便和烏爾班相視而坐,邊品那從索菲亞搶來的紅酒,邊商談逃跑計劃。
坐在昏暗的油燈下,吹著從窗戶縫裏鑽進來的小冷風,鄭飛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這境況,似曾相識,像極了當初在裏斯本越獄,隻不過這座監獄要大得多,強悍得多,也......自由得多。
“每天,你的身邊都會有兩百名精銳士兵保護,確切來說應該是看守,我們現在得想想怎麼才能悄無聲息地擺脫他們。”
鄭飛手指交叉,拇指不停敲擊著手背,這個動作說明他在沉思。
“看來你對我的偵察工作做的很到位。”烏爾班稍稍抬了下眉毛,詭異一笑。
“那你一定也知道我經常去那個寡婦家吧?”他沒有絲毫羞於啟齒的樣子,說得坦然。
鄭飛點頭,默不作聲,等待他接著說下去。
“你一定以為我看上了俏寡婦,去她家風流的對吧?”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默契的,兩人同時翹起了嘴角,露出男人聊天時才會出現的微笑。
烏爾班靠在沙發上,啜飲半口小酒,偏頭望向窗外,聚精會神地凝望,那輪剛從烏雲後冒出的月亮。
“她叫古辛,是個很好的女人,每次在她那吃著粗麥麵包,喝幾口熱乎乎的肉湯,我都能找到家的溫馨,所以即便她是個寡婦,我也願意娶他。”
鄭飛沒有接話,他知道,烏爾班還沒說完。
“她住在城郊,那裏的巡邏士兵比較少,但是每次我在她家過夜,兩百名護衛都會緊密圍在房屋周圍,想溜出去,除非鑽進我設計的巨炮,咻~升天了。”
說著,烏爾班做了個瀟灑的手勢,意思是飛向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