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再普通不過的骨製項鏈,純白之中透著淡淡的暗黃,在陽光的照耀下,顯露出的光彩遠遠稱不上神聖。
要不是王子說它是信物,這東西別說是鄭飛了,就連聖地亞哥都看不上眼,找個小攤兒一枚銀幣能買一堆。
唯一與眾不同的是,項鏈上係著兩個碩大的獠牙吊墜,獠牙末端有著微微泛紅的血色,十分猙獰。
咚~咚~
這不是鼓聲,是鄭飛的心跳。
高舉手中那所謂的信物,他現在忐忑極了,擁有兩萬人的斯巴達部落真會服從於一根普通項鏈麼?目前還無法確定,他想賭一把。
大多數斯巴達人是不認識這根項鏈的,所以他們隻是看了從外界來的客人一眼,便走開了。
隻有大長老,在距離鄭飛幾步遠的地方停下,用那雙蒼老睿智的眼睛,仔細端詳這根印刻在記憶最深處的項鏈,卻一時想不起是在哪見過,努力在記憶中搜尋。
就這樣,過了許久。
觀看角鬥的人群紛紛散去,空曠的角鬥場,恢複了平日裏的死寂。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士兵驅趕奴隸們去把坑裏的一具具屍體抬出來,運到遠處的山崗下埋掉。
一陣狂風掠過,卷起滿地滿地塵埃,也引得樹梢沙沙作響。
大長老還在盯著那根項鏈看,目不轉睛,身邊的士兵們不敢打擾他,安分地杵在原地。
鄭飛特別想說點什麼打破僵局,無奈語言不通,這種事又無法用簡單的手勢來表達,能做的隻有靜靜等待大長老認出它來。
隨從把大長老的坐騎牽了過來,提醒大長老該去礦山視察了。
那頭坐騎,雄壯威猛的歐洲野牛,早已磨滅了應有的桀驁,就連骨子裏流淌著的不屈血液,也是消失殆盡。
聽到隨從的提醒後,大長老輕輕點了下頭,手裏握著權杖,撫著野牛順滑的脊背,納悶不解地搖搖頭,不去想項鏈的事了。
“喔,您的薛西斯還是那麼威猛,就和戰神的坐騎一樣。”有名貴族諂媚笑道,不放過一切機會恭維大長老。
盡管厭惡諂媚者的嘴臉,大長老還是笑了笑。
猝然!他剛剛現出的笑容瞬間凝固,瞳孔之中湧現出難得一見的驚愕,迅速轉頭將目光移回到鄭飛高舉的項鏈上。
戰神......阿瑞斯。
阿瑞斯之殤!
想到這裏,他不禁打了個寒顫,哆嗦著抬起權杖,指向那根項鏈。
“它是,阿瑞斯之殤......”他失魂落魄般對身邊的人說。
聞言,隨從們齊刷刷地望向鄭飛,眼神中盡是茫然,與不知所措。
過去了上千年,竟然重現了?
那麼,服從還是反抗?
比起這個來,大長老更關心另一個問題——阿瑞斯之殤是真是假。
閉目養神片刻,他伸出左手掌心向上,隨從有眼色地雙手托著水壺遞給他,幫他擰開蓋。
喝了一小口潤潤喉,清清嗓,他注視著鄭飛緩緩走來,吐出一連串聽不懂的詞彙。
見狀,鄭飛身旁的領路人連忙跑過去解釋。
“喔,外麵來的人。”大長老微微頷首,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