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完整的筆錄後,我們將嚴聰送去了戒毒所。他的情況並不嚴重,所以改造也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就可以解決。而他家的小姐也已經被悉數拘留罰款,也算是為F縣做了一些貢獻。
可真正的難題我們還沒有解決,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屍檢報告出來時,是在晚上十一點多,可距離我們下午趕來F縣已經過了五個多小時,案件卻依然沒有絲毫進展。
“屍檢報告顯示,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在下午五點二十到五點四十之間。鋼針剛好刺入心髒,卻沒有立即死亡,因此地上還有拖拽型血跡。根據現場照片顯示,他爬行的方向是衛生間外,在門口掛著的大衣裏有他的手機等物品。”
韓梅是市刑警局的一枝花了,臉蛋姣好漂亮,滿臉的膠原蛋白,卻是個老練成熟的法醫。
“鋼針的刺入狀況呢?”我追問道。
“這個問題很重要,我覺得你們要重視起來。”韓梅看了一眼報告,謹慎的說:“鋼針第一次刺入大概五至七厘米,但是又抽開,重新刺入整支。”
這是個轉折點,足夠證明彭強不是自殺。
第一次刺入時,就算他不拔出來,充其量也隻是多掙紮一兩分鍾。可針卻被拔出,重新刺入。這說明,行凶之人對於他十分痛恨!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也許是在凶手行凶的過程中,彭強曾經掙脫過一次,然後又再一次被製服殺死!
那麼首先確定,這個人是個男人。他是存在的,而不是什麼鬼魅,更不是什麼程萌尋仇。
“還有呢?”
我心裏重新升起一份希望來。
“彭強患有艾滋病,身上雖然沒有明顯淤青的搏鬥痕跡,但是據我判斷,他應該曾經拚命掙紮過。”
“為什麼這麼說?小法醫,你這不是亂搞嗎?”老孫似乎並不是特別信任韓梅,看樣子他是把她當成花瓶了。
“第一,彭強右手手指關節有輕微變形,說明他受到過強力擠壓,現在已經產生屍斑,所以我們無法判斷太過具體的情況。第二,我今年三十七歲,做了十七年法醫,你可以質疑我,但不能質疑我的判斷。”韓梅一邊說,一邊將兩份屍檢報告分別遞給我和鍾建。
“小張。”鍾建突然起身,看起來有些勞累卻又幹勁十足:“我們再去一次案發現場。”
正常人來說,誰願意半夜去一個死過人的地方呢?可不去的話,這始終是一塊心病,今晚也睡不成。於是我沒有推辭,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老孫自告奮勇給我們當司機,於是我們又一次返回了案發現場。
可這一次,有些不一樣了。
剛一開門,我們三個便同時注意到了桌子上的水。
我翻開便攜式相機裏的照片,我們三個不由得都心裏一緊。
下午我們來時,是半杯水,也隻有三分之一左右。可現在,是一大半,差不多四分之三左右。
我們當然不信鬼神,發生這樣的事隻能說明,有人回來了,而且極有可能,就是凶手!
很多凶手會通過回到案發地點回味殺人的爽點,這是國際案例上常有的事,現在發生,我卻覺得喉頭一緊,說不出的壓迫感。
我們三個都沒有帶槍,我和鍾建出來得匆忙,根本沒時間申請槍支。而老孫是不能帶槍的,槍支丟失就像少女失了貞潔,是件大事。